最最重要的是,不能與貴人送的重樣,搶了貴人的風頭。
皇室的慶典,做臣子的,陪襯一二就好。反客為主,要命不要?
太子地位穩固的時候,權貴世家便為永寧節的賀禮絞盡腦汁,但那時候,他們只需注意太子的賀禮就好,對諸王無需太過在意。但今年的局勢如此微妙,為討聖人的歡喜,諸王在賀禮上定是花樣百出。若是這時候重了樣,別出心裁,更甚一籌……往年重樣,頂多打臉一二,賠禮道歉,割讓足夠的利益,倒也罷了;今年砸場子,那可是提著腦袋在做傻事,指不定就賠上了全家的性命。
出於這種考慮,當利公主的宴會,無論哪家權貴都得湊一湊熱鬧,力求從大公主這裡得到一二訊息。譬如聖人最喜歡什麼,這些天又讚了什麼,大家酌情增減賀禮,不搶諸王的風頭。
能赴最有權勢的大公主開辦的宴會,本來就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肯定,再說了,這等宴會上出現的少男少女,絕對稱得上“門當戶對”,藉著宴會熟識,長輩心領神會,促成的好事不止一樁兩樁。若能得諸位公主、命婦們的稱讚,對未出閣的小娘子也極有利。即便是對當利公主看不順眼的陳留郡主,想帶領秦琬入交際圈,也選擇了當利公主的宴會作為秦琬初次亮相的地方,可見當利公主在命婦圈中的影響。
陳留郡主的眼光,秦恪自然信得過,他想了想,覺得沒什麼疏漏的地方,便望著女兒,認真叮囑道:“裹兒,宴會上的那些人,若說好話,你就聽著,這是你該得的。若說了不好聽的,你便當耳邊風,莫要放在心裡。那些無知婦人純粹是嫉妒你的聰慧和地位,滿嘴都是酸味,沒一句真的。”他素來溫和,極少非議別人,為了女兒卻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秦琬知父親在保護自己,心中暖洋洋得,用力點頭:“裹兒知道了!”
第七十七章 琴師臨歌
秦放知嫡妹在代王心中的地位,本就有意討好對方,又見秦琬為自己說話,越發感激,故死皮賴臉,拖著不走,硬要等秦琬一起出門。
代王夫婦統共就這麼一個嫡女,自然希望她和兄弟的關係好些,見狀便沒說什麼。
秦琬見秦放滿面堆笑,眼底卻有一絲忐忑,輕輕笑了笑,打趣道:“三哥莫要這樣看我,陸娘子的事,我可幫不上什麼忙。”
這話換做別家嫡女說,秦放信,由秦琬說來,他卻不敢當真。
奢侈昂貴的物事,代王夫婦不知往女兒院子裡搬了多少,秦放不會自討沒趣,只能另闢蹊徑:“一場戲換一句好話?”
“戲?”秦琬挑了挑眉,作勢思考,見秦放滿是期待,很壞心地搖了搖頭,“一句真話換一句好話。”
秦放聽了,心跳如鼓,利索的嘴皮子也有些不自然地結巴:“真,真話?”
“對啊!”秦琬笑意盈盈,側過臉望著庶出兄長,神色輕鬆寫意,好似漫不經心地拉家常一般,“我很好奇,三哥是怎樣避開二哥的陰謀,反將他一軍的?”
此言一出,秦放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
這,這……海陵縣主這是不相信他的誠意,認定他在偽裝了!
秦放情急之下,整個人都在打抖,語無倫次:“縣主請相信我,這真是一個巧合,我能解釋的,我真可以解釋的!”
秦琬認真看了一眼秦放,見他的慌張不似作偽,神情越發溫和:“三哥說笑了,不要多想。”
聽她這麼一說,秦放簡直快瘋了。
多想?我若不多想,豈能平平安安活到現在?
秦放胸無大志,甚至連爵位都不去肖想,只願做富貴舒適的一生。知曉秦琬能影響到代王和王妃,甚至替他們做決定,秦放哪敢不解釋?故他急急忙忙地辯解道:“縣主有所不知,穆煌對我熟識的一個琴師眼饞得緊,卻未曾得過一次手,便嫉恨與他交好的我,故意搶……”說到這裡,秦放面露赧色,猶豫片刻,還是咬牙道,“故意搶我心儀的行首,特意選在我與她相會的時間,讓我見著這一幕。為此,他非但沒讓樓里人通知我一聲,還將護衛悉數調離,好讓我和平常一樣,從容推門而入。誰料事情如此湊巧,秦敬派人進門……”見到那一對被翻紅浪的鴛鴦,連男方是誰都沒確認,就毫不留情,痛下殺手。
他回憶過去的時候,秦琬一直留神觀察秦放的表情,見秦放又哭又笑,咬牙切齒有之,後怕慶幸有之。那種死裡逃生的喜悅,命懸一線的記憶,想要偽裝得惟妙惟肖,瞞過擁有同樣遭遇的秦琬,很難。
瞧秦放的神情,他是真不知情,但,巧合?
秦琬可不相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