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拂希,才化雪路上滑,別走快了!”
“知道了,姐夫!”姐夫的關心讓我心情大好,雖應答著他的話,卻越發夾緊馬腹,肆意馳騁起來。
好久沒有騎過馬了,雪原上除了我,除了月魄,除了鋪天蓋地的冰雪什麼也沒有,外面的世界,幾月不見,恍如隔世,哪能勒的下馬來?等到我心潮平復了,才見周遭沒有一個人,連齊軍都被我甩掉了。
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走失了便迷路了,調轉馬頭四處遠望時,才迷茫起來,正惆悵的時候身後傳來馬蹄時,小貂吱吱地叫著,其實小貂不叫,僅就那熟悉的馬蹄聲,我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等到馬蹄聲落在我身邊了,我才看著軒釋然,揶揄道:“你的手還能騎馬嗎?”
像是為了驗證我的話一般,他帶氣地用那隻被貂咬傷的手臂將我扯了過來,我越是掙扎驚呼,他越將我死死按在他的馬鞍前,然後打了楊蓮婷的馬一鞭子,“回楊蓮婷那去!”那馬便蹄踏蹄踏地跑走了。
我氣急,才要質問,他已經先發制人,“你說我還能騎馬嗎?”
他這興師問罪的樣子,哪像昏睡了整夜的人?果然,他望著我,哼聲道:“昨晚不想理你!”
他已經沒有先前那樣的憤怒,聲音只隱隱帶了傷痛,但我還是很生氣,他那話的意思是,他一直是醒著的,寧願保持沉睡狀態也不理我?……這不是我關心的,我關心的是……我扯他臉他是不是知道?像是瞧出我在憂心什麼,他狠狠瞪了我一眼,顯然的……他是知道的!
我瞬時就不作聲了。
連坐在他的馬鞍前,也不敢抗拒了。
“最好不要栽在你手上?栽一次,就欺負我一次?”他冷哼,“告訴你,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有那機會!”
哼,昨晚不是就欺負了他一次麼?但這話我是不敢說出來的,只能在心裡意…淫下,想起他那英俊的臉被我的手掌蹂躪,就覺得爽啊!喜形於色,不自覺地樂滋滋地笑著。
就覺得他腦殘,他的鼻中竟若有笑音,“再敢欺負我試試!”他也去捏我的臉,力道不大,甚至有點癢,我受不了地笑出來,“軒釋然,你不要捏!”
他慢慢住了手,調轉馬頭,任駿馬往回路悠然自得地行去,看了我的貂一眼:“我打了你,那畜生也咬了我,我們扯平了,不許再提悔婚的事,知道了麼?”
我不想應承,他只以為我默應了,手摟在我的腰腹上,居然輕輕而溫柔地問道:“在雪原上,過的好不好?”
我迷惑地回頭看他。
他輕笑,“你不是說我沒有問你麼?”
又想起了他的不好,心情懶懶,他卻驕矜地道:“孤男寡女兩個人相處那麼久,總免不了親近的接觸,你不要說你們兩個人就一直像兩尊石頭,什麼交集都沒有!這一次,我認虧,但若有下一次,我一樣會打你!”
我簡直要給他氣死了!
他的聲音深鬱中泛過凜冽,依然是那樣決絕而堅定的驕矜:“而月魄,我見一次殺一次,直到他在我腳下搖尾乞憐為止!”
靠於他的懷裡,明明他的胸膛是那樣地溫暖,卻似有寒意,從我周身流過,他的話,就像冰片,一字一字,敲在了我的心上。
……
037擎天侯府
與軒釋然同坐一騎,被他擁著縱馬馳騁,直行至渡口,才看到數十艘船隻停泊在碼頭,已上船的眾人看到我們一起回來,只以為未婚夫妻吵吵鬧鬧,如今言好,一笑置之。~~觸及姐夫的目光,怕姐夫誤會什麼,軒釋然一勒馬,我就跳了下來,離的他遠遠的。
沿水路行至汶州,父親與姐夫等人辭別,姐夫離京已久,便欲直接回京,不在汶州逗留了,提及姊臨終遺言,說要照顧我,將我接至宮中。父親問我的意思,我寄情姐夫,自是願意去京城。父親便離了去,我與姐夫、軒釋然坐華船上,姐夫與軒釋然下棋,我一邊觀戰,一行人繼續往京城而去。正要再起程,卻聽擎天侯叫父親,“世兄,我們同行一程!”
我奇異地看著軒釋然,“你爹怎麼不和我們一起回京?”
皇帝姐夫捻著一白棋,久不下落,唇邊嗪著諱莫如深的笑。
軒釋然頭也未抬,自盒子裡捻了子黑棋:“父親大人是要去寒山寺我娘那。”
我笑著看了看姐夫,又看了看軒釋然,在心裡長長地“噢——”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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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八歲前都住在京城,但間隔五年再至此處,這皇城之地的繁華再不可同日而語,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