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碼頭一下了船,行往城中的一路,我就新奇地看著周遭物事,流連往返,後來只得被軒釋然拽著,才不至於耽擱大家的行程。在熱鬧熙攘的街上我還沒看夠,就被軒釋然拉著尋了另條僻靜寬闊的官道施施而行。
直到他於一闊門高第住了步,我才看到那四個旒金大字——
擎天侯府。
通往擎天侯府大門的是漢白玉石階,那金馬自屹立於玉階左右,朱雀大門以烏木而制,門上鑲著的是碧玉翡翠,門鎖孔取自極品象牙,寬闊的漢白玉石階左右分立著數十個雄姿英發的護衛,手持鐵戟駐地而立。既到了家,軒釋然拉著我徑自往家門而去,我卻死也不跟他回去,頑掙著與他耗著,他氣惱地回頭看我,“你幹什麼?”
“我不跟你回家!”
他看著我,“到了京城,你不住我家你住哪兒?”
我想住皇宮裡天天能看到姐夫……又不便說出來,便道:“我家在京城的宅子一直空著,我去我自個兒的家住!”
他理也不理我,就拖著拽著,一路將我扯往家門,那百十步漢白玉石階哦,扯的痛的我!石階兩旁的護衛自主與我們側跪,更早有家臣命人開啟朱雀大門作迎。
“公子,小姐。”
雖未見過我,或者幾年沒見我對我已經沒有印象了,見軒釋然這般拖我回家,想也想的到我是誰。沒有叫我拂希小姐,就如叫軒釋然公子一樣,只叫我小姐,顯然的,他們都當我是擎天侯府的自己人。
我更是鬱悶地想哭。
軒釋然將我拖進擎天侯府,我回頭看著大門,顯然想出去,軒釋然煩躁地道:“把門給我關上!”
“是!公子。”
聽著鎖門粗嘎沉重的聲響,我怎麼就有了種被軒釋然綁架回家的感覺?
而知我插翅難飛,經由我死也不願住他家的抗爭,軒釋然顯然恨怒的再不願管我,眾目睽睽下,抑制我的頑抗他顏面大失渾身也躁熱了起來,扯了扯衣領,撂開我徑自大步離去。一眾男僕女侍一擁而上,隨了他去,隨時等著服侍他的樣子。
走也走不掉,此刻又被軒釋然扔掉忽略掉,我鬱悶地站立原地,家臣含笑作請,“小姐是想要先歇息,還是各處轉轉?”
我哪裡是閒的住的人,便說道:“我到處走走。”才走了幾步,見那家臣和一眾僕婢跟著,我回頭道:“你們別跟著我!”然後想到了什麼,又說道:“派個人和皇帝姐夫說說,我被軒釋然拖他家來了,讓姐夫別擔心。還有,今天可能去不了宮裡了。”
那家臣笑道:“皇上那裡,楊蓮婷自會應承。”
是哦,楊蓮婷是擎天侯府的人。
我心下冷笑,自各處逛了去。
如臨宮宇如行雲殿,朱雀大門外的漢白玉石階,玉堂金馬,碧玉翡翠鑲門,象牙為孔與擎天侯府內的氣象相比已是小巫見大巫,那深深高牆外的人,遙遙只見牆裡玉宇樓臺,卻揣摸不出裡面該是何等的鐘鳴鼎食,何等的輝煌巍峨。侯門富貴,似海深哪。那座椅是以雪白石膏煉製,噴水泉巖異域風味十足,嚴冬才過那奼紫嫣紅的名貴花色全是以錦緞仿製,笙歌的鶯鶯,昇平的樂舞,大理的石板,隨處可見優雅的男僕和女婢,堂皇富麗的建築,撲朔迷離的別院另落,畫棟雕樑,朗朗玉堂,金闕玉扃的擎天侯府!
雖不讓跟著,那家臣卻一直不緊不慢地尾隨而行,臉上始終掛著春風般的笑意,不得他打擾,我便也不理會他。可行到後來,卻慶幸起有他相隨,我麋鹿(迷路)了,在軒釋然的家裡,我麋鹿了!
而到處是優雅僕婢的擎天侯府,這處偏清淨的沒半個侍者。
那作文士打扮的家臣一直跟著我果然有先見之明。
他與我解說道:“這是夫人住的芙蕖苑,夫人出家後,這裡就一直空著,只是每日晨時有僕婢過來清潔,居處裡一桌一椅都未曾動過,以期夫人回家後,還是原來的樣子。侯爺和公子也常來這裡獨處。”
家臣口中的夫人,自然是指軒釋然他娘釋冰清了。
芙蕖苑外到處都是開的正好的合歡花,軒釋然也提過他娘喜歡合歡花,我正想進裡面瞧瞧時,夜影已過來,與那家臣一作揖,又與我說道:“拂希小姐,少主請你過去。”
說真的,我已經對夜影‘請我’很心驚肉跳了,上一次他奉命請我去山洞就沒好事,這次我依是心有餘悸。
但還是很墨跡地去了,不然,保不準軒釋然又發什麼少爺脾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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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蕭的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