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行屍走肉一般遊弋在車水馬龍的街頭。
作者有話要說:
☆、二三
送走了夏雪晨,作別了雷風,離開了陳妍,肖川揹著行囊,前往火車站。
正值高校學生回家的高峰期,列車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不光座位上面全是人,就連過道里面也擠滿了人。縱然如此,肖川還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落寞和孤單。
他在座位上,靜看其他乘客搬箱子的搬箱子,找座位的找座位,掛衣服的掛衣服,打牌的打牌,喝水的喝水。謾罵聲、商討聲、哭喊聲、叫賣聲、咳嗽聲此起彼伏,汗味、香水味、菸草味、油膩味、奶香味刺鼻濃烈。一切的一切,雜亂又和諧。
撇開外面的天地自然,車廂內就是一個小世界。不相識的人因著同一個目標造就了這樣的世界,個人於這樣的世界特別又普通,不過是滄海一粟。
插上耳機,整個的小世界便只屬於內心。豁達如肖川,他將這樣的旅行稱作一個人的火車。
窗外的景緻一格又一格,放電影一般,肖川思緒紛飛。
他想起初到Y市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列車,這樣的嘈雜,不知不覺,已是四個月的光景。
也是在這樣的列車,他遇到了夏雪晨。
不過一面,他開始相信一見鍾情,他覺得遇見夏雪晨是最美的風景。“一顧惜朝誤終身,不顧惜朝終身誤”,肖川曾想,他若要找,也找顧惜朝那樣的男子。可惜,夏雪晨擊碎了他的夢。
夏雪晨當然沒有顧惜朝那樣的傾世之貌,卻也算清秀。初見夏雪晨,肖川便知道是了,他要找的在這裡。那時,肖川看來,夏雪晨乾淨,純粹。他的乾淨是被夜雨洗過的山石,自然,明朗;他的純粹是山間的溪流,清可見底,一覽無餘。
於是,肖川想方設法地和夏雪晨打照面,製造相處的機會。
問他檔案在哪裡交接,軍訓的時候大出風頭,與他在蘭馨亭偶遇,約他一起遊玩,騙取他的初吻,教他學輪滑,替他挨刀,為他向王牧求情,送他回家。
在肖川心中,夏雪晨簡單又複雜。
夏雪晨會因為自己的英語作業得到一個A++而快樂得手足舞蹈,也會默默地把自己的心事藏匿得很深很深。肖川清楚地感受到,夏雪晨的內心似乎一直住著一個人。他也曾投石問路、旁敲側擊,但是夏雪晨的內心就如同一汪深水,沒有底,沒有邊。
瞭解越多,便越不瞭解;人生若只如初見,便是極好。
肖川以為夏雪晨只是一個小孩子,卻沒想到夏雪晨比他還年長一歲。可是,那樣怎樣?他還是喜歡叫夏雪晨為小晨,總是擔心夏雪晨受到傷害,總是覺得只有他才能夠給夏雪晨足夠的安全和幸福。
可是,他沒有勇氣說出這一切。他怕一旦說出來,一切將無可收拾。
他害怕,他恐慌,他害怕那一天的到來,卻又在心底莫名地期待夏雪晨能夠早一刻讀懂他的心。
陳妍的介入始料未及,肖川甚至嘗試著讓自己接受她,喜歡她,甚至於愛上她,可是,不行。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也有短暫的開心,不過那時的開心也是開心給別人看的,給夏雪晨看。開心之後,肖川總會陷入深深的自責和自問。
夏雪晨不溫不火的態度讓他心煩,讓他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他也曾逼迫自己學著放下,學著改變,可是,他學不會。如果非要說陳妍的出現有什麼積極的作用,那麼便是使他更明確什麼才是肖川真正想要的,夏雪晨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也變得越來越清澈明晰和無可替代。
可是,他開不了口。
暮色四合時分,肖川接到了夏雪晨的電話:“我到家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好休息。”
小晨,我想你。心底的話竟還是開不了口。
凌晨三點,F市,肖川到家了,中午才起床洗漱,六十天的假期生活就這樣拉開了帷幕。
作者有話要說:
☆、二四
從大山到城市,再從城市到大山,相對而言,夏雪晨還是喜歡大山裡面的村子。
雖然已是深冬,但孩子們還沒有放寒假,到祖國各地謀生、打工的年輕男女們也還沒有歸來。村子裡空空的,斷壁殘垣,枯藤老樹,閒聊的長者,靜默的大山,一切都那麼熟悉又親切,緩慢而真實。
假期的日子,夏雪晨成了家庭主夫,洗衣、做飯、收拾家,閒暇的時候讀一些從Y大圖書館借來的書。心血來潮的時候給肖川打一通電話。沒有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