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五嬸孃教誨,這些時日,幾位師傅也都帶仲恆上街參加一些廟會、集會活動,原本仲恆不懂此舉何意,而後大師傅說,一切的靈感不是在腦海中臆想,而是搜尋於民間,我們是在雕刻人生百態,而非是神佛石像。”
魏仲恆說到此心情愉悅,“仲恆只覺得心境豁然開朗,之前五嬸孃也這般說,但那時侄兒懵懂無知,如今在外行走一段時日,才有微微的體會。”
林夕落的笑意更濃,他果真是長大了,如此看來,將魏仲恆送至“麒麟樓”讓他與眾位雕匠師傅在一起的確無錯。
雖說魏仲恆在侯府之中活的格外艱難不如意,但侯府的牢籠之中,將所有人都孕養成一隻不問世事的呆傻之人,好比魏仲良,他有如今這番作為僅僅是怪他自己嗎?
不是,而是侯府中人塑造了他,所以他也是一個極為可憐的人。
不僅僅是主子們這樣,連侯府的下人行走在街上都與尋常百姓不同,這就是差距,牢籠架起的差距。
所以魏仲恆之前身上也有那份與世隔絕的氣息,如今看來,他已經在逐漸的改變,變的能尋找到自我,找到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林夕落格外欣慰,但她並沒有因此就覺得魏仲恆已經成長,他才十歲,往後的路還很長。
“仲恆,那五嬸孃再問一個問題,你要如實的回答我,不要有任何的顧慮。”
林夕落再次提問,格外鄭重,魏仲恆則立即點頭:
“五嬸孃請問,侄兒絕不遮掩。”
“你可有心爭世子位?”林夕落這話問出,魏仲恆臉上則湧現一副吃驚之色,本有心即刻回答“沒有”二字,可不知為何,話至嘴邊,他又開始猶豫了
第三百二十章暗駁
魏仲恆在沉思猶豫,林夕落的心中反而倒鬆弛下來。
隨意脫口而出的答案可分兩種,一種是信念堅定,但魏仲恆年僅十歲,這種答案隨著時間的延展或許會發生改變。
而另一種則是深思熟慮,或許能提出許多猶豫的心結,但起碼他對此問題認真想過,心中也有一定的沉澱,將來再遇此事時,不會頭腦發熱,莽撞行事。
林夕落沒有催促,魏仲恆尋思片刻則回答道:
“嬸孃,侄兒沒想過這件事情,不過之前也曾經被警告過不允許想這件事,所以我從來沒有想,我只覺得如今學雕藝甚好,過的挺高興的,如果要爭的話,豈不是像哥哥一樣瘋癲?”
魏仲恆說到此則搖了搖頭,“我不想過他那樣的日子。”
林夕落嘆了口氣,則安慰道:
“既然如此那就踏踏實實用心在這裡學,過兩日會派人接你回侯府。”
“回去作甚?”魏仲恆臉上則驚,“侄兒不想回去。”
“要過年了。”
林夕落說出過年,魏仲恆則嘆了口氣,“侄兒聽從五嬸孃安排便是。”
“放心吧,回去也依舊住在‘鬱林閣’。”林夕落說完,魏仲恆臉上才輕鬆了些,而此時,宣陽侯與魏青巖在談魏仲良的事,還未等談完,門外則有人前來回稟:
“侯爺,宮裡頭忽然有皇衛前來。”
宣陽侯驚住,看向魏青巖,他的眉頭也緊擰成結,率先邁步出去,而宣陽侯也急促的跟隨出門。
前來此地的人還是皇上身邊的陸公公。
眼見是此人,宣陽侯則立即上前:
“陸公公,您怎麼來了?”
陸公公苦笑,先是給他與魏青巖行了禮,隨即才道:
“皇上剛剛得知麒麟樓出了事,則派咱家前來看一看。不知事情處置怎樣?已經結束了?”
宣陽侯心驚膽戰,立即道:
“不過是本侯的兩個孫兒因小事爭吵,讓皇上擔心了。”宣陽侯有意搪塞,可他心裡已如驚濤駭浪!
他與魏青巖出門才多久?這事已經傳到了皇上的耳邊,而且還派了陸公公前來!
這說明什麼?說明皇上對“麒麟樓”的看重。還說明皇上對自己很不滿。
宣陽侯知道皇上遲遲不肯答應魏仲良承繼世子位就因為魏青巖,可他能怪魏青巖嗎?他怪罪不得,也只能願自己的孫兒不爭氣!
可今日的禍的確闖的夠大,魏仲良的世子位,這輩子也甭想了!
陸公公看出宣陽侯臉上的擔憂,卻是笑道:
“侯爺,咱家多一句嘴,此地如今您還是少摻和的好,魏大人的才能旁人攀比不得。孩童玩鬧便罷了,在外還是要懂得規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