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個人進來服侍夫人。”
“不用了。”濫衣不甚在意地說。“還有夏曦在不是嗎?再者,很多事我都能自己來。”
“是。”冬黎服從地應了聲。
豔衣重新拿起筆,正欲書寫時,聽見冬黎遲疑的聲音再次響起。
“夫人……”
“還有事嗎?”
“不是,我是說,不是奴婢的事。”她咬了下唇後才道:“奴婢是不該在夫人面前嚼舌根的,可又想給夫人提個醒。”
這些日子跟在夫人身邊,見她做事的一些方法,心裡明白夫人是個好人,有好幾次她都想說些心裡話,可她的身分是不能僭越說這些的。
豔衣再次放下筆,想著該怎麼說。“這府裡還有許多是我不明白的,如果你能給我提個醒,那我就不用擔心會犯錯,”
她緊張地舔舔嘴唇。“夫人……夫人奴婢……奴婢不能說太多,你若是有難處,只要找三奶奶,三奶奶能幫你的。”
“三嬸?”豔衣正打算再問下去,霍地外宣傳來夏曦的聲音。
“大少爺。”
冬黎嚇了一大跳,差點沒軟趴在地上。
翟玄領走進內室,冬、黎急忙一幅身,“大……太少……爺……”
她顫抖的語氣讓翟玄領轉向她,豔衣立即道:“這兒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冬黎定下心神,快步走出去。
濫衣自床榻起身,為丈夫倒杯水。
翟玄領的目光停在書案上,他走近,瞄了眼紙上的字,瞧見一個陌生的名字。“黃萬成是誰?”
“他是這次爺爺八十大壽的籌辦人。”豔衣回身走回臥榻,正打算將之收起時,丈夫的手覆上她。
“你列了不少事。”他知道妻子習慣將事情記下,婚前她甚至送了他一本群芳錄。
“都是些雜事。”她一語帶過。
他的雙眸落在她滿是青泥的臉上。“還疼嗎?”她單薄的衣裳襯著微溼的發,顯得柔弱纖細。
“好多了,大夫說過幾天便沒事了。”他的語氣溫柔,想來已經氣消了,濫衣朝他露出一抹淡笑。“可這藥泥塗在臉上實在可怕,相公若半夜醒來,可別讓妾身嚇到了。”
她語中的促狹讓他微笑。“我會記得吹滅每盞燈。”
她淺笑道:“相公想歇息了嗎?”
“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濫衣在心裡嘆口氣,任他拉著自己坐在榻上。“相公去見過紅兒了嗎?”
“她靠著牆睡著了。”
濫衣點點頭。“看來她真的有在反省。”
“跟周公反省嗎?”他不以為然地說著。
“相公為什麼老是看到事情最壞的一面?”她眨眨眼。“紅兒若無悔改之意,便會回床上睡不是嗎?她靠著牆睡著表示——”
“她累了。”他接下她的話。
“相公應該不是隻看事情表面的人。”她反駁。
“感情用事會影響人的判斷。”他的妻子雖然聰明,可的確往往感情用事。
“可是——”
他的拇指撫過她柔軟的唇,阻止她說下去。“紅兒不是我要跟你討論的重點,我要你答應以後不會再插手五弟的事,對於他,我自有安排,”
“可是二孃——”
“二孃那兒我會處理。”
她注視他。“怎麼處理?”
“這你不用管。”他抬手撫過她耳際的幾繒髮絲。
“你知道我不是隻會聽話的人。”她輕語,感覺他觸碰的手停下。“你們每個人都在給我指示,要我做這做那,我不能有自己的意見嗎?”
他看著她,眉頭攏上,…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他死去的妻子從不會違抗他,可她卻不停地在挑戰他的耐性及脾氣,
“若是爺爺或公公不停的告訴你這能做那不能做,相公也會覺得綁手綁腳吧!”
“這是不同的兩件事。”他捺著性子說。“我現在只要你答應我不會插手五弟的事。”
她緊蹙眉心,明白他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讓步。她嘆口氣。“我知道了,但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他挑眉。“什麼?”
“相公不能再規定我什麼。”她認真地說。“家裡這麼多規炬,我做每件事都得小心翼翼,若連你也要求我,我會倦的。”
“小心翼翼?”他不解。“你做什麼事得小心翼翼?”
她垂下眼,想著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