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謝謝,心裡卻泛起一陣歉意。想到先前我對老經理的那些揣測,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實,經理此舉,就是對一個弱小平民的憐憫和救助,對他的這番善行義舉,我將沒齒難忘。
走了第一步,再不敢輕舉妄動第二步,我擔心任何不慎都有可能帶來前功盡棄的後果。我只是不露聲色地思謀著,尋找著,等待著,希望能在我的面前出現一條絕處逢生之路。
難道真的是蒼天有眼嗎?不久,一個偶然的機會終於在我眼前出現了這樣一條生路。
有一天,我因事路過楊校長的辦公室門前。楊校長不在,只見e局辦公室丁主任神情沮喪地呆在那裡,旁邊還有一個女人,大概是他的妻子。我與丁主任並不熟悉。只是前兩年為正秀掛勾的事去局裡交檔案時接觸過兩回,此後有時在外面相逢會互相打個招呼。今天在校內撞見,作為主人,理所當然要過去問候一聲。
我走進辦公室,握著他的手說:“今天主任有什麼好事光顧學校?”
丁主任長嘆一聲說:“唉,現在辦事真難哪!我一個孩子今年初三畢業,成績不太理想。想給他留一級,可教導處怎麼也不同意。你不同意留級我就要求轉學總可以吧?可肖主任還是說不行,說破了嘴他也不同意。”
我聽了丁主任的訴苦,眼前頓時閃過一道亮光,心裡立刻冒出一線希望,就象天掉餡餅地生金,我興奮地感覺到,最後的機會來了!
我解釋說:“主任不太清楚學校的情況,現在上面對學籍真的抓得很嚴。上級明文規定學生不得隨意留級和非正常轉學。一旦發現,學校是要承擔責任的。”接著我以老熟人的熱情主動提議說:“不過,丁主任先彆著急,我去給你辦辦看,你稍等一會。”
說完,我就離開校長室到教導處對經辦人徐老師說:“徐老師,這個學生是我的親戚,請給我辦一個轉學。”
徐老師一口拒絕:“剛才肖主任已經說了不行。”
我有點著急地說:“可能肖主任不知道他是本校老師的親戚,請麻煩你通融一下。”
徐老師就是不賣賬,堅持說:“你去找肖主任,他不開口,我不敢辦。”
我一想,這也難怪徐老師。主任已經表了態的事,她又怎敢擅自改變呢?看來非找肖主任不可。我又到主任辦公室對肖主任說:“肖主任,這個學生是我的親戚,請你對徐老師說一聲,給他辦一個轉學。”肖主任也說不行。一急之下,我只得把實情招了出來:“肖主任,我實話對你說,這個學生的家長是e局辦公室主任,我老婆的工作安排全篡在他手裡,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為難你。”肖主任表現了一些理解,但還是不表態說行。
他不表態,事情就辦不成。我理解肖主任的難處,近幾年的政策確實是越來越緊,轉學和留級對學校來說,確實不是件小事。但是這一回,我不得不請求肖主任破例,因為這個學生的轉學和留級,實在與我關係重大。這一次對正秀來說也許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這一次機會與我擦肩而過,勢必對我的家庭生活、夫妻關係造成嚴重後果。我陳述利害之後,肖主任仍不鬆口,我的暴躁性子又有點抑制不住,嗓門就失了控制,幾乎是以一種咄咄逼人的口氣說:“這個學生你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肖主任不愧是頗富修養的老主任,面對我的無理取鬧,他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他雖然未開口說話,卻明顯地看得出來,他對我是理解和同情的。我也以緩和的口氣再次請求說:“肖主任,請你開了這次綠燈吧?”肖主任只是微笑,仍不吭聲。我便順水推舟地說:“肖主任,我去辦了,啊……,如果徐老師一定要你表態,只要你照個面,不吭聲也行。”走到門口,我又回頭加了一句:“千萬不能說‘不’啊!”
我又回到徐老師辦公室,毫不含糊地說:“徐老師,我對肖主任說好了,他同意了。”徐老師真是個忠實的老好人,她還是堅持非要肖主任親自對她過言不可。我有點生氣地說:“你怎麼這樣古板?”無奈,我只得大聲叫肖主任過來。
肖主任聽到我叫他,真的來了。他在辦公室門口一出現,我便既對肖主任又對徐老師說:“你看,肖主任來了吧,肖主任,我剛才是跟你說好了吧?”肖主任站在門口,也不入內,也不說話,只是笑了一下就走了。我說:“徐老師,我沒有騙你吧?”
徐老師這時才轉過調來,既訴苦又解識地說:“金老師,你是不知道,我們辦事的人難啦。”邊說邊拿出有關資料開始填寫轉學證。
我說:“徐老師,轉學證請你這樣寫,在存根上寫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