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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迎上夏秋清冽的目光,“嗯?”

“當年你是為了逃避責任才替若愚挨那一棍子的吧?”

蘇黎陰沉著臉,陡然想起何知渺輕描淡寫的那句話。

同樣的平行時空,全然不同的心境。

蘇黎說:“像我這樣沒有傘的人,只能自己顧著自己。”

夏秋苦笑,沉吟道:“懂了。”

門合上,病房裡又只剩刺鼻的消毒水味在叫囂。

夏秋被嗆得眼淚直流,抑制不住胸口上的痛,打翻桌上的蘋果,掏開抽屜,四處亂翻。

她什麼都不想找其實,可心裡空了,又覺得什麼都要。

抽屜裡餘了一包煙,打不響的打火機好幾個。

夏秋無聲地哭,咧嘴笑,心裡一擰巴……

差點全看成套套。

這是她第一次抽菸,無論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

但卻不是她收到的第一支菸。

夏秋大概永遠都不會忘了——

一個將死之人對生命的赤誠,自尊腐朽,靈魂尚好。

好比那支沒點燃的救命煙,大約是可以止痛的。

夏秋靜靜地抽菸,直到何知渺進來。

她才嚇得一溜手,冒著火星子掉到地上。

“抽菸了?”何知渺進過去,撿起菸頭。

他定定地看著夏秋,不說話。

“別這樣看我,我第一次抽菸。”

何知渺嘆氣,伸手拂掉她臉上的淚,“哭了?”

“嗯,不是害怕的,你別多想,我沒事。”

夏秋這兩天太冷靜,冷靜得讓何知渺心口一槍。

他重新點了一根菸,含在嘴上,說:“夏秋,你知道有一種現象或群體覺斯德哥爾摩綜合徵嗎?”

夏秋說:“不知道,我得了這種病?”

“我只是覺得你對馬季的死似乎很惋惜。”

夏秋冷眼反問:“難道不是?他罪不致死。”

“這就是了。”

所謂斯德哥爾摩綜合徵,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

這個情感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依賴心、甚至協助加害人的奇特心理現象。

夏秋笑了笑,說:“何知渺,你把我當精神病?”

“只是一種正常的心理現象。”何知渺在嘴邊取下煙,夾到夏秋嘴邊,喂她洗了一口又挪走。

夏秋沒被嗆到,可是嗓子眼不舒服,壓著聲音說:“我不懂什麼綜合徵,但生死一線的時刻,我確實有種將自己和馬季的生死連在一起的錯覺。”

“但你不能因此對抗解救你的人……”何知渺解釋甚至更像是勸說,“你不是他,你活到現在也不是因為他仁慈,你可以同情他,但是絕不能憐憫甚至惋惜。”

何知渺不再多說,覺得說得多了、重了,都是自己自己更疼,他伸手摸了摸夏秋的頭。

夏秋眼裡含淚,淚是冷的,手心還是溫熱。

夏秋仰起頭,何知渺心裡酸得撐不住,猛吸了一口煙丟手,瀰漫著誘人味道的氣息全都灌進夏秋嘴裡。

何知渺從來沒這麼急促過,忘情地淪陷,跟夏秋交纏在病床上,手臂撐在床緣,架空夏秋的肋骨。

窗外有風有雨,房內一片溫存、癱軟。

何知渺在她口中莽撞,翻湧不停,手下已經溼了。

慾念直至最後一刻,他才趴在夏秋頸肩喘息,點到即止,可夏秋卻不依不撓,身上越緊,她越愛鬧。

“夏秋……不急……”何知渺還在磨,手指比身體更靈活,“秋兒,你鬆手……我們不鬧了,你受傷了……”

夏秋不依不撓,自己挺起身,乾澀得能咬破自己的唇。

哭著回到那晚灑著血的墓地,夏秋失控了,揪緊何知渺的板寸,邊哭嘴裡邊細碎地念叨:“我要你,我要你。”

'正文 第43章 漩渦(05)'

漩渦(05)

南枝鎮北的荒地被圈起來翻修了,無主無名的墳墓一攬子排成一片,村裡出錢給補了碑,刻上字。

荒地後頭有鐵軌,一般都是往北上跑的紅鐵皮慢車,哐當哐當震得人心上晃盪。冬天班次少,隔上大半天也聽不清一回聲音。

三月柳月來,火車也跑得多了。

翻過鐵軌,有搖立著苞谷的野山丘,寂燈湖就在一側臥躺。清水浸潤豐草,春來一來,就該到了春汛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