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節,其他花樹也就接二連三地開了。
夏秋在南枝養了大半個月,延遲了好些日子返校。
其間警局按照規定流程給夏母打過電話,事情交代得不清不楚,嚇得夏母連夜趕了回去。
大約是所有人都覺得夏秋心理受到了創傷,誰也不再提馬季的事,但凡開口說話多少都套著小心的意味。
時間久了,夏秋也就懶得再說自己沒事。
就像夏秋兒時看過一本頂有意思的書,問假使有一天自己誤被當成精神病,並且被關進封閉的精神病醫院,人應當如何自證其精神正常。
起初夏秋想得認真,睡前捧讀地越來越深,由表及裡自證其精神正常,甚至扯到科學資料的採集。不僅如此,她還樂意纏著父母和同學分享。
她第一次覺得這是一個機會,跟自己對話、對峙,從自證精神世界潔淨到自我剖析的起承轉合。
但可惜的是,沒人搭理她,也沒人願意聽她的。
夏秋便不再多言,兀自沉入這樣的一個世界。
看得越是仔細,越是覺得有意思,反倒覺得如果某天她真陷入這樣的境地,那她也不會真的瘋掉。
與其艱難自證去說服原本心底就有答案的外在世界,不如索性脫手一搏,精巧地去證明他人瘋了便好。
不過十五歲的夏秋也正是在那時候,悄無聲息地學會了沉默,隱含著自己的想法。用旁光而非冷眼地去對待別人的不理解。既能保護自己的探知慾,也能不侵犯他人。
可讓夏秋沒想到的是,這本書好像是本笑話書。
答案沒她想的複雜曲折,更不涉及任何科學、心理層面。只是簡短一句話置於末頁——
假使有一天你需要自證不是精神病,那就自救吧。
自救。
。
返校當日,洛北大學的櫻花開了。
大約是因為洛北地處黃河以北,背靠主幹山脈,所以陽光甚足,雨水不少,但花色卻怎麼都像未開先敗。
尤其是滿樹櫻花,淡得像櫻花祭日時年輕學生們的唇,原來該是粉紅的桃色,卻硬是被染成了白嫩。
夏秋陪何知渺在園子裡逛了逛,不忘在樹下給他拍了些照片,其實夏秋沒有多少賞玩的心思,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和何知渺都需要一場盛放。
含著生機的花開,再合適不過。
女生宿舍不讓進門,何知渺只好站在門外等著。夏秋人瘦但力氣大,拎著行李箱就往裡頭走,擺擺手讓他放心好了,笑說這才幾斤重。
到底是學校有生意,自從夏秋受傷以來心思就更是沉靜了些,如同何知渺剛認識她的時候,說話戒備小心,凡事都不願沾惹,可笑容裡又藏著極盡的溫柔。
何知渺看著她進宿舍樓,心裡突然很乾,很想抽菸。但手伸進口袋裡摸了摸,還是作罷。
那日醫院裡他見夏秋抽菸,事後就用她說好的,以後再也不許了,何知渺也一樣,儘量不借著煙撒氣。
沒到一刻鐘夏秋就下來了,手上還挽著另一個女孩。
胖嘟嘟的穿了身粉色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