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蕭瑟,靠著前世知識輕鬆賺到第一桶金的美夢,不,該說是迷夢破滅了。
“柏哥兒,不要再發夢了,靠算籌怎能贏得了我?”
“先不說勝負,就說你這東西,誰會隨身帶著?哪像算籌,草也作得,筷子也作得,為什麼說君子不器呢?因為君子之器,無所不在啊。”
“十六,君子不器還能這麼解嗎?出自何處?”
“我編的,不成麼?”
酒樓角落裡的對話吸引了王衝的注意,那是三個少年,年紀估計跟王衝差不多。聽聲音,其中兩人還有些熟悉,一時想不起來。
“認輸吧柏哥兒!我苦練算盤三月,就是要你向我低一次頭!”
“想要我低頭,沒門!除非文翁祠那塊牌匾砸在我腦袋上!再來!這次比千數相乘!”
“何苦意氣相爭呢?立個彩頭就得了。”
三少年坐在臨江角落處,看不清人,聽得這些話,再有算盤珠子的噼噼啪啪聲,卻是兩人要以算盤和算籌比快慢。【2】
數學啊,王衝微微嘆氣,比數學,就算只拿出高中數學,也能把這個時代的算學大家踩在腳下。只是他被王彥中訓誡了一番,現在對自己該以什麼形象處世很是謹慎。
之前頂著個記憶力超凡的神童帽子,卻被老天摘了。現在又變作為了救父,敢燒相公家牌坊的愣頭孝子。要再成了算學天才,估計再沒人敢近他身前三丈,都怕被老天爺落雷劈了,懷疑他是邪魔鬼怪附身的人也會更多。
再說了,數學即便能換得金銀,能掙得前程,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王衝搖著頭,將三少年的對話推在耳外,揚聲招呼掌櫃。
“二郎,跟王相公家那堆事都料理乾淨了?”
“林掌櫃,都已妥了,今次是來買酒……”
露面之人四十出頭,混雜著jīng明和儒雅之氣,王衝認識,姓林名繼隆,海棠樓的掌櫃。
話音剛落,角落處那三個少年猛然起身轉頭,其中身著白衣的俊俏少年嘿道:“這不是大孝子王二郎麼……”
白衣旁邊的黑臉少年高喊:“王二!你還敢拋頭露面!”
見到這一黑一白,王衝從記憶裡找出了資料,這兩人,王衝認識。
白衣少年出身華陽宇文家,叫宇文柏,族中排行十六,人稱十六郎,“華陽四神童”之一。風姿俊美,多才多藝。
黑臉少年姓鮮于,排行老七,也是四神童之一。跟宇文柏是通家之好,就寄住在宇文家,兩人是焦不離孟。品著這傢伙的名字,王衝的低迷心氣也跟著嘴角一同揚了起來,鮮于……萌。
【1:王安中《初寮集》載:禁殿“戶牖、屏柱、茶床、僚爐皆無sè琉璃,綴以夜光,火齊照耀璀璨”,王安中生於1075,卒於1134,在宣和年間登執政位,與梁師成、蔡攸交結甚密,出入禁中,所語禁殿,正是徽宗朝事。到南宋時,民間也開始裝玻璃窗,僧人釋寶曇著有《題磐庵作玻璃窗》一詩:“杜陵亦有天尺五,雲母不似玻璃深。西家鐘鼓謾勞汝,我自書卷中晴yīn。”】
【2:關於算盤的起源,學術界有很多說法,不過根據《清明上河圖》的細節描繪,以及出土文物來看,北宋時商人已廣泛使用算盤,而且形制跟我們所熟悉的算盤完全一樣。】
第二十三章海棠樓爭鋒
王衝莫名一笑,激得那鮮于萌捶胸頓足:“你可把咱們都害苦了!現在整個成都,所有沒滿十六歲的學生,都在詛咒你一傻百年,一直傻到死,你還敢出來見人!?”
王衝一愣,這話怎麼說?
他這表情轉折自然流暢,讓鮮于萌也是一呆:“看你這樣子雖然傻……怎麼也不像能傻到去燒王相公家牌坊的啊?”
宇文柏俊俏小臉撐出淡然之狀,解釋道:“你光忙著去燒牌坊,還不知前事呢。許大府得知你被文翁祠的牌匾砸傷後,就下令學子必須滿十六歲才能入府學,說這是卓異折夭,上天示jǐng……”
王衝苦笑,自己捱了一匾額,牽累一大票神童進不了府學,生生拖了人家的功名之路,可真是無妄之災了。
理解歸理解,這罪名王衝可不會擔,扮出一副深沉模樣,他幽幽嘆道:“許大府所言極是,天意不可違啊,我就是活活的例子。”
宇文柏再道:“本還以為那一下能把你砸醒了,卻不想又傻愣到去燒人家牌坊……大家都說你是孝子,我看你還是個傻子。”
沒等王衝反應,另一個抱著算盤的少年好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