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往”,恍不過神來。
有幾個甚至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皆在心內嘀咕:這竇元芳不是正滿城通緝麼?怎才半夜的功夫,就搖身一變成了江山肱骨?
“哼!竇元芳!你個亂臣賊子!朝堂之上哪有你立錐之地?你個小人!你個……”
那跳出來的御使大夫,話未說完就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指著脖子說不出話來,口中只嗚嗚咽咽含糊不清著。
竇皇后拍了龍椅扶手一把,發起威來:“張御史,本宮都已澄清過,竇愛卿乃奸人所害,你還待如何?”也不知哪個對張御史怎了,只見他在地下嗚咽幾聲,四肢抽|搐幾息,突然就白眼一翻,也不知是昏厥了還是死了。
有那素日與張御史往來相好的御史中丞就站出來,道:“大宋江山自太…祖以來,歷經六代一百四十三年,還未有婦道人家做主的先例,況且,張御史堂堂從二品朝廷命官,就這般不明不白沒了……臣等須得討個說法。”
竇皇后由林統管扶著站起身子,她用手虛扶了一把自己還瞧不出甚孕象的肚腹,一字一頓道:“你要說法?張御史素來體虛不養,為我趙氏江山勞心勞力,往日官家康健時,就說過要予他回鄉榮老的體面,哪曉得愛卿他聽聞噩耗居然就……唉,人身是吃五穀雜糧的,誰人敢保證哪一日沒個好歹?愛卿這話,本宮卻是回答不了的。”
殿上眾人都不出聲,反正第一根出頭椽子已爛在地上了。
倒是壽王作為現今官家的唯一胞弟,與元芳對視一眼,站出來道:“自聽聞了皇兄遭此不幸,臣弟這心就未曾安穩過一刻。現今皇兄仍人事不知,藥石難進……國不可一日無君,既皇兄無法主持朝政,就由皇嫂來代為主持亂局,臣等無半分疑義。”
親近竇家的武將均點頭附和。
壽王又接著道:“皇嫂雖是女兒身,卻巾幗不讓鬚眉,自主位中宮以來,將一應公務處置得井井有條,屢獲皇兄讚譽,又誕下大皇子,現今仍身懷龍種,於社稷實乃大功一件,臣等懇請娘娘主持亂局,直至官家康健。”
說著就帶頭跪下。
有皇帝的親兄弟跪下,身後眾人也紛紛跪下,只幾個文臣仍彆扭著不願。
“臣等懇請娘娘主持亂局!”
“臣等懇請娘娘主持亂局!”
那幾個不願下跪的,見殿前門口站了兩列玄衣鎧甲的英武男子,再瞧上頭竇皇后嘴角隱隱的笑意,想起一路押著他們過來的禁軍,以及仍生死不知躺地上的張御史……能做到三品大員的,哪個不是有兒有女的年紀了?自己梗著也就罷了,但闔府老小,滿族性命卻是就在自己膝下了……在這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真是半點不由人吶!
那幾個也只得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臣等懇請娘娘主持亂局!”
待朝臣齊聲懇求過三遍,竇皇后才擺了手道:“眾愛卿平身。本宮得賴官家與諸愛卿信任,定當竭盡全力,替官家守護好趙氏河山,每日焚香抄經,祈願皇上度過這遭劫難!”
有那知機的就勸解道:“娘娘萬莫憂心,定要保重鳳體,為江山社稷誕下麟兒來……”
竇皇后嘆了口氣,嗚咽著道:“本宮……本宮三月前剛喪了大皇兒,宮內又連喪了兩位皇子……就是……就是餘下幾位皇子,亦是……唉,本宮只能寄希望於諸天神佛,去了奉國寺,祈求趙氏列祖列宗保佑我大宋江山後繼有人……哪曉得,果然是皇上功德無量,感動了列祖列宗,真就……只消能為官家誕下後人來,本宮就是立時死了去,也值了!”
婦人隱忍剛強的泣聲,惹得堂下眾人紛紛勸解:“懇請娘娘保重鳳體。”
竇皇后這才擦了淚水,深深嘆了口氣,道了句:“本宮婦道人家,日後還有諸多事宜要勞煩諸位愛卿費神,待皇上康健過來,本宮定要替諸位求個封賞。今日,就暫且如此罷,事發突然,擾了諸位清夢,愛卿們且先家去休整一日,明日早朝時咱們再議。來啊,禁軍四萬兒郎何在?且先護送諸位愛卿回府,明日再用轎子接了諸位來朝。”
殿內眾人噤若寒蟬。
待皇后出了紫宸殿,見不到身影后,全大宋朝還活著的從三品以上官員,才低著頭一語不發的出了大殿,每出一位,自有五六名身披鎧甲的將士“護送”。
中途莫說下轎與哪個閒聊幾句了,就是上個淨房都沒機會的。就這般被“護送”著回了府,闔府各正門後門側門角門皆已有幾十個手握長矛的衛兵站定。
這一年冬月二十五的東京城,除了街面上稀稀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