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太子一直沒有見到南帝。
“我們猜錯了萬歲的心思”太子又一次吃了閉門羹,黎君憂心忡忡地說道。
“此話怎講?”太子眉頭緊鎖。
“萬歲這是自己心裡過去那個坎啊。”黎君嘆了口氣,“即便知道白大師是穆相之女,萬歲也不該冷落您,他這是對三年前的事還沒有釋懷啊。” 穆婉秋進獻夜明珠是個天大的功勞,現在竟連一文賞賜都沒下來,人還被變相地軟禁了起來,可見他對穆婉秋的殺意一絲未減。
南帝的殺意越濃,就說明他對三年前的事情越恐懼。
“可是”
可是父皇畢竟重新啟用本王了啊。
話躑躅在嘴邊,太子到底沒有說出來,只疑惑地看著黎君。
“萬歲這是對英王殿下徹底寒了心,不得不重新啟用您來抑制他的權勢”像是知道太子的心思,黎君緩緩說道,“他對您的戒心一絲也不曾消減啊。”
否則,他就不會介意一個罪臣餘孽了。
太子臉色白了白, 問道,“父皇不肯見我,我們如何是好?”三年前的事兒,他幾次想向父皇解釋,可是,自從被圈禁,南帝就再沒提過那件事。
那件事,成了他們父子間的忌諱。
也因此,看到阮鈺英王謀害穆相的證據,他和黎君商量了許久,都不敢現在就拿出來。就怕被南帝誤會為落井下石,給他定個蓄意謀害英王,兄弟相殘的罪名,最後反成全了英王。
父皇忌諱他,他又何嘗不忌諱父皇?
五指無規律地叩打著桌案,黎君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久久,他開口道,“看來我們還得改變策略,首先讓萬歲開啟這個心結,才好進一步動做,否則”他搖搖頭,“即便重新被立為太子,萬歲也不會放心地交給您任何事,一樣的父子相疑。”
想起自復出以來,行事處處受父皇監視,太子就點點頭,“賢弟說的是,只是,這件事父皇從來諱莫如深,又如何可解?”
“白姑娘擅自求萬歲為穆相申冤,雖然捅破了天,可這也不失為一個契機”黎君忽然抬起頭,眼裡帶著股果決,“殿下索性就利用這機會讓萬歲自己開口”
太子目光一閃, “賢弟說來聽聽?”
黎君俯身上前,壓低了聲音,兩人密議起來。
和太子別院裡的陰雲密佈不同,這三天,穆婉秋的驛館可謂門庭若市,慕名來拜的人絡繹不絕,每每都是朝廷重臣的內眷,這可累壞了驛館門口的御林軍。
他們得的命令是保護穆婉秋不得擅自出入驛館,卻沒接到阻止別人來看她的命令,南帝又沒明說是軟禁,這些人也不敢做的太露骨,又擔心穆婉秋易了容隨哪一隊拜訪者偷偷溜出驛館,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一天十二個時辰是一刻也不敢疏忽。
很快地,這訊息就傳進了雅園。
這可是南帝始料不及的,他眉頭緊鎖,五指輕輕敲打著桌案,“她在民間竟有這麼高的威望?”又是恩親王的義妹,想動她還真的費些心思呢。
更何況,父皇的遺詔名言要他善待魏氏一脈的後人。
可是,不殺她,難說她不會蠱惑了太子,再起禍心
“早在明玉公主大婚,白大師的名聲就傳開了,奴才聽說曾經不遠千里去大業拜訪她的人趨之如騖,一擲千金想見她一面都難。”李公公解釋道。
南帝眉頭鎖的更緊。
他起身在地上來回地踱著。
穆婉秋不過是個天縱奇才的匠人,一個孤女,一沒家勢,二沒背景,和朝局八杆子打不著,李公公實在不知道南帝為什麼竟這麼忌諱她,見南帝臉色陰沉,卻是再不敢多言,隻眼睛隨著南帝腳上的明黃色緞面矮靴來回地移動。
南帝腳步突然頓住,他抬頭看著李公公,“外面風傳白大師是穆熹的餘孽,你怎麼看?”
第三百六十三章前塵
李公公一哆嗦,開口說道,“左大人不是早已驗明瞭嗎,白大師並非穆相之女。”
“左鋒?”南帝眸光一凜,“地方貪官,多有徇私”凌厲的語氣帶著股少有的寒意,李公公忙屏了呼吸,不敢多言。
好半天,南帝放緩了聲音,像是為了說服李公公,又像是自言自語,“我觀白大師,分明就有穆夫人當年的模樣。”
當年皇后宴請朝廷命婦,他見過穆夫人。
摸摸袖籠中太子剛送的東珠佛竄,李公公額頭見了汗。
“當年穆熹的案子,你怎麼看?他真的冤枉嗎?”南帝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