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不太容易了。我們的要求是,這個教師必須是女的,這就更加難上加難。船山澤人先生推薦了你,說你品學兼優,完全夠格,所以我們把你從日本請回來……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吳太太還在琢磨她的年齡問題,心裡透出的不信任讓簡晗有點手足無措。
我本來就不是畫家、音樂家、語言學家,我是刺客!
她笑了笑,謙遜地說:“吳太太過獎了。”
“你的學生呢,只有兩個,就是我的兩個女兒,大的叫吳妏秋,16歲,學習西洋畫;小的叫吳妏夕,14歲,學習吉他。同時你還要教授她們兩個人日語,具體授課時間你來安排。酬金方面你放心,我們和船山澤人先生已經談好,想必你也知道……”
“是的,謝謝吳太太!”
“哎?對了,你老家是哪裡的?”
“福建莆田,一個小地方。”
“哦,那裡的桂圓很有名的。”
“吳太太對我家鄉很瞭解啊!”簡晗暗暗吃了一驚。
我不是福建人,我來自四川。
“也不是太瞭解,去年有一個福建朋友帶來一些,所以記得。對了,我家裡還有你們莆田的漆木碗呢,不過聽你口音,倒是一點聽不出來。”
“我從小被叔叔帶到日本,家鄉話早忘得一乾二淨,只能說一點國語。”
“哦,我在一樓給你騰出一個房間,雖然小了點,但還是蠻舒服的。”
“吳太太……”
“我想,你一個女孩子住在外面實在不安全,再說進進出出的也不太方便,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簡晗當然懂,剛才走進別墅的時候,她起碼經過了三道關卡,從大門到客廳,短短的30多米距離,竟然站立著二十幾個荷槍實彈的保鏢。
“哦?”吳太太突然驚叫起來,“簡小姐,說到漆木碗,我倒忘了問你,你還沒有吃晚飯吧?”
“還沒呢!”
“看我,光顧著說上課的事兒了,薛媽——”吳太太拉著長聲衝屋裡叫道。
第一章 形跡可疑的女教師(3)
薛媽?聽到這個名字,簡晗一愣。
她不可能是我12歲以前認識的那個薛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薛媽死了,她全身黑紫,被埋在成都郊外的獅子山上,不可能再復活。
但是,當吳太太呼喚的薛媽出現在簡晗面前時,她相信,世界上沒有什麼事不可能發生了。
眼前這個薛媽正是在成都被母親“掐死”的女僕。
晚餐很豐盛,不乏上海特色。一籠熱氣騰騰的南翔小籠包,一碗紅綠相間的蒸拌冷麵,加上糟田螺、油氽排骨年糕、百果餡酒釀圓子,一下子勾起了簡晗的食慾。特別是醉蟹,是她最喜歡吃的一道菜餚。這種用陳年花雕醃製的蟹,因酒醉而死,其肌肉放鬆,酒味完全滲透到肉中,當你慢慢開啟蟹殼時,酒香四溢,鮮味撲鼻,能讓你的視覺、味覺頓時被美酒蟹饈徹底俘虜。
簡晗的味覺的確被俘虜了,但她的視覺和聽覺卻不在眼前的美食上。準確的說,她的眼睛一直有意無意瞟著給她上菜的薛媽,耳朵則聽見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很輕微的“咔”的一下,從餐廳門外傳來的。一般人不會注意到這麼細小的聲音,但簡晗的聽覺非常敏感,這是駁殼槍開啟保險的聲音,她熟悉。叔叔就有一把駁殼槍,山西軍人工藝實習廠製造,毫米口徑,民國十七年量產,稱為一七式,槍身右側刻有生產年度,叔叔的那把是“民國拾捌年晉造”,左側刻有“壹柒式”字樣, 均為篆書。
簡晗知道,吳宅有人在試探她的反應。
吳瘦鏞的家是個很敏感的區域,任何進入他家的人都應該引起懷疑,這是叔叔告訴她的。簡晗不關心吳是什麼身份,她只關心實施報仇的每個步驟每個細節,她想盡量讓它完美,無疵無瑕。所以對付這種試探應該一萬個小心,她不想在進入吳宅的第一天就露出馬腳。
試探是這樣的:對槍械的熟悉度決定你聽見保險開啟時的反應。如果你熟悉槍械,對這種危及自己生命的聲音必然有所反應;反之,則無動於衷。簡晗想,幹這事的大概是吳宅的保鏢們,他們想試探她是否是潛入吳宅的職業殺手。
簡晗對試探早有準備,來之前叔叔反覆告誡過她,所以即使聽出來,她也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不會因此驚慌失措,或有什麼過激的“神經反射”動作。
她盡力不去想駁殼槍。
她沒有認錯薛媽,這個30多歲的女人就是成都那個女僕。簡晗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