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坐在靠椅中,太子哥哥說她私相授受!
難道他知道她對子瞻的情意?難道子瞻將之告訴了太子哥哥?
靠椅裡頭的人兒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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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桕巷子裡頭,杜恆言聽姬二孃的意思,爹爹真的要和趙萱兒和離,一邊幫著二孃挑著繡花的色,一邊搖頭道:“二孃,就是不知道這一回爹爹能不能如願,眼下杜婉詞與太子的大婚兩月後便要舉行,這等時候,肅王府怎麼會允許杜家發生變動,平白拖累杜婉詞的名聲。”
姬二孃放下了手中一件正繡著袖口的雲紋的石青色暗紋團花袍子,輕聲道:“阿言,你爹爹昨夜在阿翁房裡秉燭夜談了半宿,我估摸著,必是想出了法子,不會白折騰一場。”
她是知道九年前,呈硯納她入府的時候,也是起了要與趙萱兒和離的心,只是上頭肅王府和官家都不允許。
姬二孃想到今日墨採買菜回來,與她說外頭現在都在盛傳趙萱兒陰狠毒辣,輕輕問恆言道:“恆言,現在街頭巷尾都在說,你娘是趙萱兒害死的?”
杜恆言手微頓,便又接著挑,微微“嗯”了一聲。
姬二孃看了一眼聽了這訊息,依舊在低頭挑絲線的杜恆言,心下暗歎,恆言這孩子,似乎越來越看不透了。
“你爹爹昨日與我說,你與慕俞的親事要早些定下來,你心裡可要有數!”
杜恆言將視線從一堆五彩斑斕的絲線裡移出來,對上二孃和善擔憂的眉眼,想起那人已經遞過來的細帖子,眼下生了一點陰翳,半晌對二孃笑道:“我都聽爹爹的,爹爹說哪日便哪日。”
爹爹和阿翁既要替她擔心耶律蒙德將她帶回丹國,又要擔心杜婉詞與趙萱兒會報復在她身上,她的親事,確實不能再拖了。
第61第
杜呈硯要與趙萱兒和離的訊息很快便傳遍了京城; 杜恆言沒有插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趙萱兒往日裡得罪的人太多,京中的人都樂得看她笑話。
趙萱兒在接到和離書的當夜便回了自個的郡主府; 第二日在和離書上籤了字蓋了印章; 派人將一份和離書送到了烏桕巷子。
十多年前昭城郡主下嫁給廬州來的一個小將的事兒,還被人津津樂道; 不曾想,杜呈硯竟是被迫娶了昭城郡主; 這麼多年來一直憋著一口氣要和離呢。
杜婉詞派了於媽媽接連三日往烏桕巷子來請杜呈硯; 言昭城郡主因悲痛欲絕; 已經多日米粒未進。
第四日一清早杜婉詞自己跑了來,髮髻凌亂,眼下一片烏黑; 就跪在了門前,杜呈硯扶了女兒,嘆了一聲:“婉婉,你何必如此!”
杜婉詞這幾日哭的嗓子已經嘶啞; 此時啞聲道:“爹爹,她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為何您這般狠心?”難道我們母女在您心裡; 當真可以棄如敝履嗎?
杜呈硯望著女兒悽楚的模樣,什麼也沒有說,跟著她一同去了一趟郡主府。
二人臨走的時候,杜婉詞看了一眼站在院裡頭的杜恆言; 眼神十分平靜,似乎視線所及之處,不過是一棵常見的樹,一朵並不豔麗的花。
杜婉詞走的時候,背脊挺直,眼睛毫無波瀾,十分從容不迫,好像她不過是路過一般,做了一件再順手不過的事兒。
喜怒竟是收放自如,杜恆言暗歎,趙萱兒對杜婉詞多年花重金的栽培,竟真的將她培養成一個十分優秀的大家貴女,至少在儀態上無可指摘。
她一走,姬二孃捂著胸口道:“阿言,我怎麼覺得婉詞看你的時候,像是在看什麼……”死物一般。
“死物”兩字,在姬二孃喉嚨裡滾了一下,壓在了舌苔下。
杜恆言替二孃撫著胸口道:“二孃,無事,她都要進宮當太子妃了,以後我們也不會常見。”
這席話不過是杜恆言寬慰二孃的,其實,她心裡頭清楚,她和杜婉詞之間,怕是這輩子都不死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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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萱兒沒有餓死,那一日杜呈硯將杜婉詞一同帶回了杜家,杜恆言她們也從烏桕巷子搬了回去。
臨行的時候,慕俞一邊幫她搬著東西,一邊叮囑道:“阿言,你日後沒事定要常回來住,你院子裡的茶花,我可沒時間打理,你不回來看著,它們會死的。”
他以後下學,再也不能來東邊敲門了,日頭起來的時候,東邊也不會傳來她的聲音。眼看著這條巷子絢麗多姿了一些時日,又要歸於沉寂,林承彥直覺得自己生活中的某份光彩被奪了去。
林承彥想到這裡,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