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發展,可是傅漢卿卻並沒有顯得很高興。
他總是站在高處,看著曲江邊上,無數難民,扶子攜弱,哀哀慘慘地排隊領取著修羅教施捨的一點點口糧,看著那密密麻麻地人群。眼神卻總是穿過他們,看向極遙遠極遙遠的地方。
狄九忍了兩天。忍不下去了:“人你也救了,善你也行了,怎麼看你的樣子,一點稱心如意的快活也沒有,早知你如此不痛快,我也省得陪你操這份心。”
“我沒有不高興,我只是……”傅漢卿搖搖頭,凝視他,忽得答非所問“你一直沒有問過我為什麼?”
他這忽然間改變話題,沒頭沒腦的半句話,居然也半點難不倒狄九:“有什麼可問的,千篇一律地不能告訴你罷了。”狄九失笑“這有什麼難猜的,當初你第一次進入總壇,可以如入無人之境,所有的機關你都能事先避開,如今你知道狄靖當年所藏的寶藏,這些奇事的理由自然只有一個。當初狄靖身邊也曾有小樓中人,那人與他關係極近,頗得他的信任,狄靖怎麼藏的寶藏,怎麼造的總壇,他都沒有瞞他。”他望著傅漢卿,頗為自信地笑笑“我猜得對嗎?”
傅漢卿沉默,良久,方點了點頭。
自然算是對的,當年,他也是小樓中人,當年,他也在狄靖身邊,關係極近,當年,狄靖對他……自是也算信任的……對一個被廢了武功,殘了身體,永遠囚在身邊地人,又有什麼可防的呢。
狄九輕笑:“當年狄靖與那人是什麼關係,莫非是象我們一樣……”
“不象!”傅漢卿倏然抬頭“我們是不一樣地,我們和他們都不同,我們……”
他是那樣急迫地想要說明什麼,狄九卻只是笑,輕輕摟他入懷,聲音柔和地傳入他的耳中:“我們自然是不同地。”他伸手揉揉傅漢卿的頭髮,有意識地把教主大人弄得蓬頭亂髮,狼狽不堪“你啊,真是不聲不響,嚇人一跳,忽然間提起什麼傳說中的寶藏,連我這麼好的定力都給你嚇呆了。”他笑望著他“這麼多年,真個瞞得滴水不漏。”
傅漢卿低聲道:“我從來不說,那是因為,我覺得,寶藏不是什麼好東西,古往今來,所有故事中的寶藏最後都只能帶來殺戮和傷害。這些東西,能不接近,就不要接近好了。但是……”他輕輕地回抱他“但是,如果你問我,我一定會立刻告訴你的。”
他抬頭,凝視狄九:“除了小樓的事我不能說,我從不會故意隱瞞你任何事,也不會欺騙你。”
狄九無聲地凝望他,這麼多年,依舊澄澈明淨的眼眸,時光彷彿從不曾在他身上留下過痕跡,那麼多歲月過去,那麼多風波來去,那樣地目光,不被汙染,那樣的性情,不肯改變,彷彿任何人生地歷練,生命的程序,對他都沒有影響,彷彿塵世間的風霜永遠吹不老少年的心。
只是,他與他,都已不年輕了。
那些少年的情懷,少年的天真,在少年時,或許美好可愛,但在人已蒼老心已蒼涼的如今,曾經的天真,一直一直堅持著不肯改變,是否就變成了可笑呢?
他凝視著他,很久,很久,忽然放開懷抱,拉了他的手,轉身便走:“跟我走,我們去一個地方。”
傅漢卿莫名其妙跟著他跑:“去哪,我們即飛書給了總壇,即然重新幹涉了教務,就不該再走了。如果我們再溜的話,其他分壇的增援錢糧只怕也不肯送過來的。”
“你寫一封信告訴他們,我們不是要接著溜,只是有件急事要辦,十天之內一定辦完,叫他們只安心做該做的事,等我們就是。”狄九飛快的吩咐,見傅漢卿遲疑不覺一挑眉“還不去寫。”
傅漢卿深深看他一眼,忽得一笑,輕輕
好,我寫,不過就是十天,十天之後,一切都會恢復對嗎?”
留書之後,狄九一把拉了傅漢卿上了馬,二人並騎,如電賓士。
這一跑,就跑了一天一夜,穿州過縣,越山過嶺,一時間,也算不清經過多少路程,傅漢卿一直坐在馬後,不問去哪裡,不關心行程安排,不介意途經何處,只是這麼長時間的奔波,到底還是有些疲倦了,不由輕輕問:“還有多久才到?”
“還遠著呢,起碼再跑兩天。”狄九沉聲道“原想等有空再帶你去的,誰料到臨時出這麼檔子事。即重新過問了教務,以後想再找機會溜出去過逍遙日子怕是不容易了。那玩意費了我這麼大的心思,總要讓你先看看,咱們再回去接著做牛做馬。”
“去看什麼?”
“現在不能告訴你。”狄九笑道“你若累了,就睡一會好了,趕路的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