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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你應該同他談談。他這個人”他努力尋找著恰當的西班牙語詞來形容巴爾博扎,“muy sinccro;debuena fe(注:很誠懇,很厚道)”

“不。叫他離開這兒,包括他的同伴.這兒不是動物園。他們明天就應該離開。”

話說得很慢,好象漠不關心的樣子。這個除了一條束髮箍外赤條條一絲不掛的人身上具有一種不同凡響的天然權威,一種異乎尋常的領袖魅力(要是羅沙知道這個詞的話)。瞭解這些,也就多少可以諒解羅沙接下來怎麼會提出這樣幼稚的一個問題。

“你是印第安人的頭領嗎?”

出現在那張被月光襯托得分外清瘦的臉上的,幾乎是一絲微笑。

“不。而且我永遠不會做印第安人的頭領。他們接納了我。烏巴爾多·羅沙——這是你的名字,你多大了?”

“二十三歲。”

“你知道馬瑙斯嗎?”

羅沙回答說他出生在莫臘,不過,他當然知道馬瑙所,現在他就住在馬瑙斯。白人繼續朝前走。

“明天你和那些人一起離開。不過我希望你能回來。一個人回來也行,或者,要是你願意,和那個叫做塞巴斯蒂安的瓦依米里人一起回來也行。對你決不會有危險;如果只有你和那個瓦依米里人,沒有其他人來的話,誰也不會傷害你們。我希望你帶一些能在馬瑙斯或別的地方買到的藥回來。買一些磺胺藥、青黴素和鏈黴素。這些名稱你知道不知道?”

“青黴素我知道。”

“這些藥名你記得住嗎?”

“我記得住。但我沒有錢。”

一隻瘦骨嶙峋的手向他伸過來,張開手掌,掌心是幾顆金剛鑽。羅沙一時競說不出話來。這些金剛鑽足夠把半個馬瑙斯都買下來。

他低聲說:“我拿了這些金剛鑽可能再也不回來了。”

這一次,瘦削的臉上慢慢地露出真誠的笑容。

“但是你不會這麼幹的,”束著髮箍的人平靜地說。“我相信你。儘快回來。回來時沿著內格羅河逆流走到卡拉卡拉伊後面的瀑布那兒。在那兒你可以看見河中央有一個島。你就在那兒等著,會有兩個人來接頭,一先一後。第一個人名叫雅瓦,他是個亞諾馬米人,確切地說是其中的一支沙馬塔里人。第二個叫馬杜瓦拉加,是個瓦依米里人,你認識他,是他帶著人襲擊了拉莫斯的貿易站。請儘量多買一些藥來。你把藥交給這兩個人。”

“那麼你呢?到時候你在哪兒呢?”

“這無關緊要。Adios。(注:再見)”

幾秒鐘內,他就消失在樹木叢中,真有點兒神出鬼沒的味道。

在隨後的二十個月裡,烏巴爾多·羅沙在馬瑙斯和卡拉卡拉伊之間來回跑了十一次,幾乎一直由塞巴斯蒂安陪同,尤其是最初幾次;有塞巴斯蒂安在身邊,他心裡比較踏實,後來,浙漸地,他對於亞諾馬米語和羅納伊馬地域的其他幾種方言有了更多的瞭解,便開始隻身前往。

他把金剛鑽一顆一顆地變賣,以免引起別人貪慾的邪念,從所得的款項中他給自己留下的報酬,完全相等於過去布思輪船公司付給他的工資。扣除了這很有限的一部分,他把賣金剛鑽所得的錢統統用於採購藥品、買一條船以及各項必不可少的花費。

他的行為之所以特別值得稱道,是因為在這二十個月裡,他一次都沒有見到那個束髮的白人。

還有一件事比這更加不尋常。

羅沙第一次來到卡技卡拉伊以北那個島上,遇到了沙馬塔里人雅瓦,這名字他事先是知道的。這印第安人大約二十歲,看樣子相當聰明,具有浮雕般的健美體型,個子相當高,至少有一米七十。

當塞巴斯蒂安譯出羅沙的問話,向雅瓦打聽那個束髮白人的情況時,雅瓦的眼睛象兩顆閃閃發光的黑色鑽石,眨也不眨,彷彿他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麼個人。另外幾次,羅沙遇到馬杜瓦拉加時,情形也是如此。這個瓦依米里人的頭領不如雅瓦那樣叫人放心,因為就是他在去年襲擊貿易站時一個人就至少傷了四條命,並且險些砸碎了克勞迪婭·拉莫斯的腦袋。

羅沙幾乎費了十一個月,透過八次會面,才使雅瓦改變那種漠然無動於衷的態度。經過那段時間,羅沙的亞諾馬米語幾乎已經說得很流利,不需要再由塞巴斯蒂安充當翻譯。於是他直接向雅瓦提問題,並且說他的好奇心純粹基於對那個白人的友好感情,不光是好感,還有敬意。“他要我做的事情我統統照辦了,雅瓦。”羅沙認為,是他講的這番道理,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