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靴子和布袋。有一兩個把襯衣和褲子試著往身上穿,往頭上套,另外幾個則把靴子頂在頭上,居然也能夠不讓掉下來,把其餘的人都逗樂了。
“阿契卡(朋友),”雷伯說著面露笑容。
不知什麼緣故,他的友好表示沒有得到響應。忽然間,這一群人紛紛作好離去的準備接著,只不過幾秒鐘,空地上已闐無一人,動作之神速簡直令人懷疑自己在做夢。雷伯又叫了兩聲“阿契卡!”但他得到的回答只是正好射在他腳邊地上的三支箭,其中一支不偏不倚插在他兩條腿中間。而他甚至沒有看見射箭的人
王回憶說,他在後面跟著他們,跟了“八至十天”,始終保持一百來米的距離,身上仍然一絲不技。除了兩本書之外,他們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拿走了,這兩本書他在進入這塊空地前藏起來了。他說他們有好幾次想要阻止他跟在後面;或是朝他走回來,並且發出恫嚇的尖叫聲;或是索性向他射幾支打獵的小箭,其中有兩次使他受了一點輕傷,但是顯然並不想殺害他。
這八到十天過去了以後(王認識到這段時間本來還可能延長),他已是筋疲力竭。他渾身佈滿蟲子叮咬留下的數不清的疙瘩,雙腳在滲血,那是被沙蚤等可惡的小昆蟲齧食所致,它們往往在人趟水的時候透過暴露的傷口鑽到面板下面把自己包起來,那樣子就象是露在殼外的牡蠣,可怕得很,而且疼得厲害。這還不算,由於他鍥而不捨地生怕失去瓜阿里沃人的蹤跡,他甚至顧不上吃東西,儘管在過去的幾個月裡,他從安第斯山脈腳下開始作這次令人難以置信的徒步旅行以來,在覓食這方面已獲得一些經驗。
事後王只是簡單地說:“於是到了我一步也不能再往前走的時候;等我甦醒過來一看,他們都圍住了我,朝我微笑。隨後的幾個月,我就跟他們在一起過,然後進一步南下,向內格羅河進發”
由居心不良的SPI(注:葡萄牙文印第安人保護局的縮寫。)設在莫臘以北卡馬瑙河邊的貿易站是由一個名叫拉莫斯的人主持的。一九四八年他三十四歲,一年前他在貝倫結了婚,七個月前他被選派到這個貿易站時,決定帶著他的妻子來。在亞馬遜尼亞工作的SPI全部文職人員中,他遠不是最壞的一個。七個月中,他沒有殺過任何印第安人,甚至還結束了在這以前一直在做的一件事,即用某些細菌使當地土人受感染——開始時引起傷風頭疼,這對白人來說只是小小毛病,但對於土著居民幾乎總是致命的。把槍賣給尋覓黃金和金剛鑽的冒險者向來是貿易站的正常業務,他無須瞭解這些槍派了什麼用場。他根本不知道,這些“溫切斯特73”正是當年在美國和墨西哥對印第安人作戰時用過的槍支。
印第安人顧客對拉莫斯所主持的貿易站產生敵對情緒的最初跡象始於一九四八年十月。在那之前,貿易情況一直是令人愉快的:一些小玩意兒和金屬炊具被用來交換天然的塊金或小金剛鑽,以及弓箭之類,所有這些生意在經濟上是有利可圖的,因為印策安人的武器可以遠銷里約熱內盧。這種貿易還有戰略上的好處:溫切斯特槍的買主需要對付的野蠻人如果沒有武器,這些槍支就能發揮更大的效力。但是到了十月份,印第安人開始表現出不大願意成交的樣子,尤其是弓,你無論用什麼去換,他們都不幹。
至於這個白人,他是在十一月份出現的。無論是拉莫斯的十六個下屬,還是拉莫斯本人,誰也不可能看錯:雖然他赤條條一絲不掛,他是個白人,個子很高,眼珠子的顏色極談,長髮用一條綠色的頭箍束在腦門上,鬍子稀稀拉拉。他來過三四回,但從來沒有真正走近貿易站,總是靠後站著。別人用葡萄牙語或西班牙語跟他攀談,他並無反應,好象沒有聽見似的。和他同來的瓦依米里人很尊重他,沒有得到他的同意從不自行成交。他能講他們的語言,聲調緩慢,嗓音低沉。
拉莫斯記得他的僱員中有個姓羅沙的曾對他提起過,說他——羅沙——注意到瓦依米里人中間有三四個瓜阿里沃人,這是十分詫異的現象,因為帕裡馬山區各部落與內格羅河一帶各部落之間的敵對狀態是眾所周知的。拉莫斯還確悉另一個事實:那個神秘的白人曾由一個十三四歲、出落得極其健美的印第安少女陪著來到貿易站,至少來過一次。
十二月初,在雅瓦佩裡河西北約三十公里處發生了一起按拉莫斯的說法叫做“令人遺憾”的事件。一些覓寶者把一個村子的人包括年紀很小的孩子全部殺光。拉莫斯在向貝倫方面報告時,對雙方各打五十大板。“要知道,覓寶者過著極其艱苦的生活,而印第安人經常無緣無故敵視他們”
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