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3部分

把視線移到他熟悉的那些人身上。

“雷伯,跟我走吧。我去把車開來——”

“不,”他說。“我跟迪耶戈走。”

塞梯尼亞茲從後面起上來,當他和雷伯的目光交接時,驀地楞住了一動也不動。他聽見王低聲吐出一個單詞:毛特豪森。

然後,那個瘦長的身影不知去向。

以下摘自大衛·塞梯尼亞茲日記中的一頁:

此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也沒有聽到過他的聲音,黑狗們也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沒有人給我帶信來。我得不到指示。再也沒有雷伯的專差到第五十八街我的辦公室來過。

該做的事我都做了。我已經為我退休或死亡的那一天安排好接班的人選。所有的王臣也都這樣做了。這臺機器將繼續潤滑而有效地運轉。它甚至可以繼續運轉若干世紀,如果人類在若干世紀內繼續生存的話。

亞馬遜尼亞依然存在,那是一個沒有國王的王國。失去了指揮,發展規劃開始顯得後勁不繼。

自一九八○年五月五日以後,三年多過去了。

我時常想念他。我用盡一切辦法要找到他。喬治·塔拉斯和我一起到布魯克林去拜訪那位很象夏眠·佩吉的女畫家。她也沒有再見到雷伯或者接到他的電話。

我們在里約熱內盧的人員去查訪了迪耶戈在伊帕內瑪海灘的寓所。現在居住在那兒的一戶人家,從來沒有聽說過姓克立姆羅德或哈斯的人。

烏巴爾多·羅沙這人可不好找。我長途跋涉親自前往卡拉卡拉伊溫布同他面唔。他和雅瓦都說不知道雷伯在什麼地方。這兩個人哀傷溢於言表,決不可能撒謊。

我也許可能大膽猜測他會跟喬治·塔拉斯一起隱遁。然而,他選擇了迪耶戈,瘋瘋癲癲的迪耶戈,那天以後,這個阿根廷人也沒有誰再見到過。

塔拉斯認為雷伯一定活著,不過喬治總是相信他願意相信的一切。

老實說,我甚至不敢肯定他是否還活著,但願他活著。我怎麼也無法面對這樣一個事實:我也許永遠見不著他了。我甚至不敢去想:我與他相處這麼多年,卻一次也沒有正視過他那雙寂寞、孤獨、朦朧、憂傷的灰眼睛,一次也沒有對他說道,我是多麼欽佩他,多麼愛他。

此小說由梁鋒收集整理,資料收集於網上,版權屬於原作者,請勿用於商業傳播。

*

法文原本結局

*

“現在,”塔拉斯說時

大廳裡的阿諾德·巴姆已經結束了他簡短的講話。喬治·塔拉斯向前探出上半身,整個姿勢表明他又添了幾分緊張,眼神簡直象迪耶戈·哈斯那樣窮兇極惡,巴姆離開講臺時,掌聲零零落落。

接著突然出現一片彷彿連空氣都在震顫的寂靜,雖說是從擴音器裡傳來的,卻給人一種幾乎觸控得到的感覺,就在這一片寂靜中,塞梯尼亞茲看到雷伯瘦長的身影登上講臺,全身被聚光燈照亮。他額上套著綠色頭箍,在無限漫長的一段時間內,他那雙顏色極淡而又迷離恍惚的眼睛把佈置成圓弧形的代表席位一排排看遍。他的語調顯得比任何時候更鎮定、更徐緩:

“我叫雷伯·米歇爾·克立姆羅德”

塞拂尼亞茲倒退一步,關上那間小室的門。他在甬道里走了不多幾步,就把肩膀靠到牆上站住不動。一名警衛人員見他臉色蒼白,關切地問道,

“有什麼不好服嗎?”

“沒什麼。”

他又移動腳步,一直走到樓下小賣部要了一杯水,但因感到一陣噁心而幾乎沒有沾唇。過了一會兒,他走到戶外。五月的陽光擺脫用玻璃和鋼鐵建成的巍峨大廈的阻擋,向廣場上傾瀉下來。這一天是五月五日。

整整三十五年以前(只差六個小時),他走進毛特豪森集中營。事情巧到這種程度,很難說純粹是一種偶然。

他在臺階上坐下來,不去管別人看到他這個樣子會怎麼想。

他感到有人在注視著他。

他扭頭一看,只見迪耶戈·哈斯在三十米外睜大兩個黃眼珠子,嘴角浮泛著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這時廣場上幾乎只有他們兩個人。

然而,那個阿根廷人絲毫沒有走過來的意思。塞梯尼亞茲也不移動,只是頻頻扭過頭去看看老是在那裡似笑非笑的哈斯。

在這裡照錄雷伯·米歇爾·克立姆羅德那天的發言,決計沒有任何好處。有些輝煌的高潮事後咀嚼起來會有死灰的味道,有些話語是那樣言簡意駭,甚至不再屬於說話的人到頭來還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