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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買主’,地點在海運局。各方都用書面投標,容許對最高標加價百分之十。”

“聽消楚了沒有,大衛?”雷伯問道。

“清楚了,”塞梯尼亞茲有些著惱地說,但同時又感到興趣,甚至開始產生一種好奇心。

“我可以提個問題嗎?”

“儘量問吧,大衛。”

“你打算參加投標?”

“是的。”

雷伯的灰眼睛忽閃著,似乎覺得挺好笑。

“大衛,我是既參加又不參加。我不想自己出面透過另外一個人去幹。”

“這個人是我,”塞梯尼亞茲恍然大悟。

“是你,除非你拒絕。不過,要你到倫敦來並非為了這目的。可以說我只是最大限度地利用你在此地這一點罷了。”

“假如我不到這兒來呢?”

“那就由尼克去幹。其實,你們兩人都去也不妨。尼克,請講吓去”

“現在談一談即將標賣的這批船原來的船主,”佩特里迪斯說。“那是一個家族,英國籍,但原籍羅馬尼亞,姓梅哲,那是已經英國化了的姓氏,他們真正的姓是邁約雷斯庫。”

“你必須瞭解他們的家史,說起來還不乎凡呢。這個家族的一部分人於一九○七年離開羅馬尼亞,當時農民起來造反。他們來到英國,入了英國籍,這個家族其餘的人留在布加勒斯特和康斯坦察。就在那個時候,情況變得複雜起來了。”

“一九四四年,俄國人開進羅馬尼亞。當時,各個港口至少有四十條船屬於邁約雷斯庫家族,屬於那位無可爭議的族長柯斯塔凱和他的兩個兄弟揚與尼基強爾。他們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便開始把他們的船往外傳送。可是俄國人很快就到了那裡,柯斯塔凱和他的兄弟被困在國內。不過,他們仍然設法把他們最後的兩艘船以及所有在羅馬尼亞境內的邁約雷斯庫家族成員弄出去,採取的辦法是自己作人質公開出現在行政當局面前,轉移俄國人和羅馬尼亞共產黨人的注意力。”

“要不了多久,他們的計謀就被識破,柯斯塔凱和兩個兄第鋃鐺入獄。他們至今還在坐牢。甚至在哪兒都沒人知道,興許在蘇聯。”

這時,雷伯一行人乘坐的黑色戴姆勒轎車正駛近海德公園。雷伯似乎並不在聽佩特里迪斯的介紹。他在讀攤開在膝蓋上的一本書,以很難想象的速度一頁一頁翻過去。塞梯尼亞茲發現那是約翰·裡德寫的《震撼世界的十天》(注:約翰·裡德(1887—1920),美國政論家,十月革命時期以記者身份到俄國,列寧認為他所寫的《震撼世界的十天》一書是對十月革命“作了真實的、異常生動的描述”)。

“過去十年中,”佩特里迪斯繼續彙報,“在倫敦的邁約雷斯庫家族——對不起,應當說梅哲家族——曾想盡辦法使他們的族長和他的兩個兄弟獲釋。布加勒斯特當局根本不予理睬。只有一次例外,他們說,‘把你們所有的船開回黑海,那時再談。’”

戴姆勒轎車折入公園巷。

“新聞廣播到此結束,”佩特里迪斯笑眯眯地說,那烏黑的小鬍子使他看上去象個快活的海盜。

汽車在道徹斯特大飯店(注:倫敦著名的一家五星級飯店。)門前停下。

“你感到意外嗎,大衛?”雷伯問道。“難道你要我在白教堂貧民區租一間屋子給我們四個人住?你要去同一批億萬富翁打交道,目的是買下一支六十艘船的商船隊。你需要一個與你的身份相稱的住處。”

兩個套間已經預定好了,用大衛·詹姆斯·塞梯尼亞茲和尼古拉斯·H·佩特里迪斯的名字,兩人均來自紐約。克立姆羅德或哈斯的名字都沒提。哈斯已經不知去向。幾個搬行李的服務員面無表情,略帶病容,彷彿是從牆壁裡邊出來的,就象奧斯卡·王爾德筆下的幽靈(注:奧斯卡·王爾德(1854—1900),英國作家,戲劇家和詩人,唯美主義代表人物,這裡指的是他於1887年發表的小說《坎特維爾的幽靈》中的情節。)。他們簡直是誠惶誠恐地提著箱子。不一會,塞梯尼亞茲已經身在自己那套房間的起居室裡,和他在一起的雷伯凝視著窗外蔥蘢的樹木。

雷伯慢悠悠地說:“我第一次來倫敦是一九三七年,當時我九歲。我很喜歡這座城市,來吧,大衛,把你的那些問題一個個都提出來”

“難道你真的打算把那些船都買下來?”

“當然不是。那些希臘船主相互間都有些沾親帶舊,不是郎舅就是什麼姑丈內侄之類,對付他們,對付蓋梯或路德維希,我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