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可笑的。那是一九五○年,我們在禮儀上受成見的束縛比今天要厲害得多。當然,從以後發生的情況來看”
當下塞梯尼亞茲頗費躊躇地說:“是這樣的,我”
這時克立姆羅德的一隻大手按住他的胳膊,這一下使塞梯尼亞茲更侷促不安了。
“我可以叫你大衛嗎?”
“當然可以。”
克立姆羅德笑了。“反正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請到府上去吃飯。因為,真不湊巧,今晚我有事。也許以後會有機會的。”
從他的目光可以看出,他覺得挺有趣兒。
塞梯尼亞茲畢竟是個老實人,心裡想:“我真是個傻瓜。”
克立姆羅德繼續說:
“再過五六個月,我將需要象你這樣一位律師。不,不,我不想同鹹塔克與科布或他們的任何合夥人打交道。我瞭解過你的背景情況”
仙又現出那種耐人尋味的笑容。
“請別生氣。順便提一下,我沒有發觀任何——怎麼說好呢?——我沒有發現任何對你不利的情況。到來年春天,我將需要你幫忙。至於答應與否,那由你自己決定。不過,在這之前的幾個月裡,我有個建議:我希望我們每星期能有三四個小時在一起。當然,我準備以支付報酬的方式向科布或威塔克借用你的勞務,如果這樣會使事情好辦些的話。但是,只需要你一個人。要我付多少報酬都可以。我希望我們每星期能碰頭三四個鐘點,不必規定星期幾,可以根據你我雙方的日程靈活安排。我將向你提一些問題,大都是理論上的”
塞梯尼亞茲打量著他,感到愕然。
“你要我教你法律?每週三個小時?”
“也可以這麼說。但也不完全如此。我想提綱挈領地學我所需要的東西。我完全知道自己需要什麼和不需要什麼。”
“那你上任何夜校都可以達到達個目的。”
克立姆羅德搖搖頭。
“不,我試過。”
他呵呵地笑了,於是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還非常年輕。(後來塞梯尼亞茲才發現,那一天克立姆羅德恰巧滿二十三歲。)
“夜校的課程進度不夠快,而且在枝節上浪費時間,此外,上課的時間對我也不總是合適的,我考慮過了,大衛。這是不是一個錢的向題?”
他把手伸到布袋裡,掏出幾沓面值都是一千美元的鈔票。
“請原諒我決不想用任何方式傷害你的自尊心。你只要告訴我想麼辦比較妥當,錢的問題完全由我負責。是跟威塔克與科布當面去淡,還是由你作主?”
“上帝啊!”塞梯尼亞茲不禁嚷道,他有一種正在被巨浪衝走的感覺,“我的勞務可不值多少錢;我才工作了十八天?”
“還是請你收下。說到底,你救過我的命,所以你總該讓我有所報答吧。”
克立姆羅德的一雙灰眼睛幽默地忽閃忽閃。與此間時,從他身上可以感覺到幾乎在向你壓過來的說服力以及主動表示的真摯友情,一下子完全不加掩飾,宛如黑夜裡開啟一扇透出燈光的門。
“怎麼樣,大衛?”
“好吧,”塞梯尼亞茲答道,塞梯尼亞茲答道,從此就任憑將改變他整個生活道路的那股浪頭怎樣發落。
四天以後,兩人在一家旅館的休息室裡再次會晤。有一點在最初幾分鐘塞梯尼亞茲就看清楚了,克立姆歲德的智力是他所接觸過的人中間最了不起的。“這簡直有點叫人害伯,”塞梯尼亞茲事後這樣回憶。“他有一種一下子抓住要害的本領,能叫你手足無措,甚至目瞪口呆。當然,你只要看他的眼睛,使能感到這一點。然而看到他非凡的智力在沒有障礙的情況下運用自如,那可不一樣,那時,他揭下看得出是煞費苦心的一切偽裝——包括平時臉上那種淡漠的表情、迷離恍惚的眼神、慢條斯理的語調以及各種動作姿態,——完全露了餡。於是,他便充分顯示其巨大和可怕——用這樣的詞兒並不過分,——這當然是令人神往的,但也常常使你惱火。我在哈佛讀書的時候,大概稱得上高材生吧。當時在紐約,甚至在全國,論起法律事務所來,威塔克與科布可算是頭兒腦兒、頂兒尖兒的一家。對於一個初出茅廬的青年律師來說,受這家事務所的聘用,就象——我不知道該怎麼比方——就象人家放著賈利·庫柏(注:賈利·庫柏(1901—1961),美國電影明星,曾獲得1942和1952年奧斯卡最佳男主角金像獎。)不要,而請我去拍一部電影。他們聘用我,完全著眼於我的才能,而沒有什麼家族勢力介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