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在布魯貝克和納什的股票標賣時,哈森多夫取勝了。
大衛·塞梯尼亞茲算出,克立姆羅德的各家公司在華爾街行動中贏得的全部利潤總額約為一億二千四百萬美元。丹尼爾·哈森多夫得佣金一千三百萬美元。
塞梯尼亞茲估計,單單華爾街四十號一處——最初只是一棟樓,當然包括與此有關的各項交易,——大概就為王嫌了兩千七百萬美元。儘管這宗買賣成為各報的頭條新聞(只提到哈森多夫而從來不提克立姆羅德),它並不是最重要的一宗,不過始終是最引入注目的一宗。他在大建築物上獲得的利潤不如在較小、較不起眼的建築物上獲得的利潤多,後者由於華爾街地區重新穩定下來的緣故,身價陡增。一向普通的餐館、酒吧、商店或一套公寓價格漲了兩倍到三倍,原因僅僅是:所有那些銀行如今肯定不再遠遷,這一帶地方也就再度得到重視。
克立姆羅德把由哈森多夫、哈斯等人出面在華爾街的活動跟由另外兩個班子處理的其他一系列不勝列舉的買賣分開;關於另外那兩個班子,也許只有迪耶戈知道其存在。
把哈森多夫推到前臺,讓克立姆羅德呆在暗處,這是他倆一開始就商定的計劃。克立姆羅德對於個人出名的事已經厭惡透了。(哈森多夫後來離開了雷伯,結局並不太好。)
華爾街行動開始於一九五○年十月,到一九五一年六月告一段落。
但在這以前曾經有過倫敦之行和歐洲大陸之行。而更要的是,在這以前、在這期間和以後,曾經有一位女性出現在雷伯的生活中,她就是夏眠·佩吉。
卡拉卡拉伊瀑布 —— 1
“大衛·塞梯尼亞茲。”
喚他的名字的聲音鎮定而緩慢,在熙來攘住的人群嘈雜的鬧聲中,聽上去十分清晰,而又不是叫喊。塞梯尼亞茲走出電梯,轉身瞧見那人穿一件藍襯衫,不經意地靠在大理石牆上,腳邊有一隻布袋。那天是九月十八日。
塞梯尼亞茲對他身旁的兩人說:“請原諒,我明天再跟你們聯絡。”
他走到雷伯·克立姆羅德跟前,看著他,拿不準究竟說什麼好。
最後,還是克立姆羅德笑眯眯地問,“蜜月過得怎樣?”
“妙極了。可你上哪兒去了?上星期,喬治·塔拉斯給我打過電話,說你去看過他,把惜他的書還了。”
塞梯尼亞茲有些不知所措,可以說是激動得莫名其妙,就好象偶然碰到以前在部隊裡的一個老夥伴,而他差不多已經把這個老夥伴忘得一乾二淨了。他幾乎身不由主地穿過門廊,同時又清楚地意識到身邊有這個瘦削的年輕人,穿得古里古怪的,老是帶著那隻樣子可笑的布袋。兩人從裡邊出來,到了麥迪遜大街上。那天,天氣晴朗,也相當熱。有幾個秘書一起打他們旁邊走過,對塞梯尼亞茲微笑致意,對於和他同行的那個人,則不免懷著好奇心頗感興趣地瞅上幾眼。
“你在等我嗎?”塞梯尼亞茲問道。
“是的。”克立姆羅德回答。
“你為什麼不上我辦公室來?”
“喬治·塔拉斯跟你講了些什麼?”
這是用提問來回答提問。
“只說你到緬因去看望他,還了他的書。還說,他妻子讓你給迷住了。”
塞梯尼亞茲努力使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好象很隨便,儘管他仍然感到有點彆扭。
“看來你對繪畫懂得很多,知識非常淵博,”塞梯尼亞茲又說。
“他沒有再說別的?”
塞梯尼亞茲想了想,在記憶中搜尋。
“沒有了,”他真誠地回答說。“是不是很重要?”
“沒什麼,”克立姆羅德說。“我想跟你談談。現在你有空嗎?還是另外約個時間?”
塞梯尼亞茲記得那天他沒有什麼別的打算,只想在晚上回到公園大街附近的家裡去——那是由他母親和姻親們佈置起來的一套華麗的公寓。他與黛安娜度蜜月歸來後,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因為無論在紐約還是在波士頓,他們一直被卷在旋風一般的社交活動中,加以佩吉家族的產業都在大西洋沿岸,大衛的母親在肯塔基還有個很大的牧馬場。自從九月一日他參加威塔克與科布法律事務所的工作以來,這對新婚夫婦每天晚上不是應邀外出,就是在家裡酬客。“不過,憑良心講,”後來塞梯尼亞茲向別人承認,“當時我沒有開口邀請,這不是唯一的、也不是真正的原因;事實上,我無法想象怎樣把克立姆羅德帶到我家裡去向我的親朋介紹,這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