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技術人員。這個廠將設在阿根廷。作為交換,貴國政府將與蘇聯方面就定期供應小麥的問題作出安排。”
“這太簡單了!現在我已經一清二楚!”迪耶戈陰鬱地說。“我猜想,你神出鬼沒地促成了所有這些交易,可以得到十六罐漆作為佣金,當然是紅色的,你可以用來把那些油船的煙囪油漆一新。你想在標賣中把那些船買下來怕是不成的了,對不對?”
雷伯縱聲大笑起來,這在他身上是極少有的事。由此可見,至少這一次,他盡情宣洩勝利的狂喜到了何等痛快的地步。
“迪耶戈,這是真的。辦成這項以及另外幾項交易,咱們將從阿根廷人那裡得到一筆佣金,哪怕阿根廷的小麥要在今後三四十年內向蘇聯交貨。但我提出了別的要求,而此刻我已經得到了我所要的東西。這便是咱們抵達赫爾辛基時我在旅館裡收到的信件的內容。兩個小時以前,邁約雷斯庫三兄弟——柯斯塔凱、揚和尼基福爾——已到達蘇黎世。明天他們將到倫敦和家人團聚。”
“柯斯塔凱已經同意,在倫敦的梅哲家族也已經同意,我不會在標賣中被任何一個希臘船主或其他任何人擊敗。理由很簡單:那十六艘油船將從梅哲家族原來打算標賣的整個一批船中抽出來。事先就抽出來。這批油船將單獨向我出售。我將用準備買這些畫的那個人借給我的錢付船價;那人是位狂熱的收藏家,但他也是都市人壽保險公司的主要股東之一,華爾街四十號那棟樓就是我賣給該公司的。咱們去赴宴吧,迪耶戈。喬治·塔拉斯邀請咱們去迎接新年。咱們也不要把油船的煙囪改漆成紅色:那是尼亞霍斯的顏色。也不該成綠色。綠色的甲板是奧納西斯的特色。我餓得慌,迪耶戈,餓極了。”
喬治·塔拉斯干脆辭去哈佛大學的職務,永遠結束了他的教授生涯。他寧願把大部分時間用於鑽書堆、寫文章、而不願年復一年地教同樣的或幾乎同樣的老一套課程。他的妻子雪莉力促他接受雷伯的聘請,到不僅僅因為這一變化能帶來可觀的經濟利益(克立姆羅德給他五倍於他的教授薪水的報酬,並且表示可以預支十年),還因為據雪莉自己說她對雷伯懷著母親對孩子那樣的感情。
塔拉斯為了物色油船遠涉重洋,走遍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和德國,還在瀕臨大西洋的美國東海岸搜尋,從中獲得異常巨大的享受。他當時五十一歲,教了將近四分之一世紀的書,除了戰爭剛結束時在奧地利和紐倫堡度過的一段時光,他沒有花過多少時間幹別的,不是讀別人的書就是寫自己的書。至於他寫的書沒有獲得多大的成功,他一點也不在乎。
在世上所有認識雷伯·克立姆羅德的人中間,喬治·培拉斯是對他看得最清楚、也是對他懷著最自然的愛的一個人,這是一種父愛。一九四五年五月,他在毛特豪森看到這個九死一生的少年時感情上受到極大的震動。此後,他始終沒有從這次震盪的餘波中真正恢復過來。
卡拉卡拉伊瀑布 —— 5
從莫斯科回來的路上在赫爾辛基僅僅住了一夜,克立姆羅德、塔拉斯和哈斯便徑直前往倫敦。他們到達時正趕上吃午飯,照迪耶戈的說法,“這餐午飯根本不值得我們急匆匆地從芬蘭趕去。”
那天正好是元旦,下午,他們會見了柯斯塔凱·邁約雷斯庫。這個瘦小的人起初一句話也不說,把雷伯·克立姆羅德的手握了很長時間,然後操著生疏的英語表示他的感激,並且重申他們家族所作出的一切承諾都要兌現。他避而不談自己成為階下囚的事,儘管長期的監禁損害了他的健康;但是,如今既已獲釋,他重又完全掌握了指揮權,這一點可以看得很清楚。克立姆羅德向他解釋,談妥的十六艘油船的貨價兩千九百六十萬美元,尚未由保險公司劃賬付清,因為這天正好是元旦,銀行不營業。邁約雷斯庫聽了連連搖頭。
“不在話下。這些油船是你的了。反正上帝知道你不是白白得到它們的,一個能把我們兄弟三人從我們所呆的地方救出來的人,毫無疑問也會有張羅三千萬美元的力量。克立姆羅德!”
“嗯?”
“你先是派列爾內,隨後派貝爾科維奇來找我們——我是說派他們到倫敦找我的家屬——提出這個不尋常的辦法,恐怕不是偶然的吧?”
“他們經常和我一同工作。”
“但他們原籍是羅馬尼亞人,和我們一樣。這當然不僅僅是純粹的巧合。”
克立姆羅德含笑道:“他們只不過是最合適的人選罷了。”他帶著詭譎的表情舉起一隻手。“我接受你的邀請,因為你正要提出明天請我們吃午飯。我完全能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