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犯罪。我一回到旅館,就要把這鞋珍藏起來。”
這番異想天開的讚辭使哈羅德本來跟刷子似的兩道濃眉揚得更高了,他聲稱羅克的鞋是供顧客一輩子使用的,盡穿不妨。他列舉許多例子,證明他並非瞎說。比如最近,他參加了一個名叫霍恩的老頭兒的葬禮,此人從一八九三年起便穿羅克的鞋。“就是這一雙,戈麥斯—戈麥斯先生,只穿這一雙!那老頭就是穿著這雙鞋入土的,其實還能穿。”
迪耶戈裝做不勝欽佩的樣子,並且說,這種鞋應該當做貨真價實的古董看待。
“你在大難臨頭的時候還顯示出如此高貴的靈魂,我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說,“就象我們奇瓦瓦人所說的那樣,Muy hombre——有膽量!喔,順便提一下,其實我並不叫戈麥斯—戈麥斯,我稍稍誇大了些。我的真正名字叫戈麥斯。在戈麥斯—戈麥斯—戈麥斯這個名字裡,第一個戈麥斯是我父親,第二個是我叔叔克里斯托瓦爾,最後一個才是我。你就叫我戈麥斯吧。”
“你說什麼大難臨頭?”哈羅德巳經問了五遍。(注:此處缺半頁)
“他們都在拋售羅剋制鞋公司的股份!今晚,或者明天,最多一年之後,你在新羅歇爾和布法羅的廠就不再生產傳奇式的羅克皮鞋了。你的老年顧客們將拖著沒有鞋穿的子子孫孫跑遍紐約的每一家鞋店,為他們失去的幸福痛哭流涕,因為羅克的鞋在世界上將從此成為絕響”
“他上鉤了。事情已經辦妥,”迪耶戈向雷伯·克立姆羅德報告。
“我們在所有的檔案上籤了字。中午十二點正,他將和我正式成立一家公司,繼續生產並經銷哈羅德·羅克的傳統名牌產品,直到二○五○年。我向他保證:所有戈麥斯家的人將在他們用哈斯的名義從他那裡買下的每一家鞋店裡保留一個角落。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才把他自己的股份百分之四十九讓給我,大致相當於羅克公司全部股份的百分之九。你看這樣夠了嗎,還是要我再去找他?”
雷伯笑呵呵地連連搖頭。
“戈麥斯—戈麥斯—戈麥斯!迪耶戈,真是瘋子的奇想!”
迪耶戈那雙黃眼睛在異常調皮地閃光o
“我是個十足的瘋子。不過比你還差點。”
在以後幾天內,克立姆羅德開始支解羅克股份有限公司。亨特曼哈頓銀行提供的一筆貸款,幫他辦起了一百六十三家新餐廳,分佈各地,北面直到尼亞加拉瀑布城;食品全都由雅瓦公司供應,該公司一九五一春天的營業額已突破三千萬美元大關。
在羅克公司原有的二百四十八家商店中,二十九家繼續出售羅克的傳統產品,正如向哈羅德·羅克所保證過的那樣,這項許諾一絲不苟地兌現了。不過,所賣的不光是羅克的傳統產品。一九五一年二月,迪耶戈·哈斯代表克立姆羅德同義大利米蘭的一家公司簽訂合約,由這家義大利公司派一批技師到美國,對新羅歇爾與布法羅兩個工廠的產品進行政革,更新設計,增加花色品種,使之也能生產皮包,並且成為一系列製造體育用品的廠家的核心——不過這是兩年之後的事。
剩下的五十六家店面,大多位於紐約郊區。一九五○年十二月,這五十六家店面被用來交換一個洗染公司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這家公司有一個董事名喚阿尼·欣茨,此人僅僅掛名而已,實際上是由艾比·萊文在幕後操縱。只有這一回,克立姆羅德在一家公司裡掌握的股份沒有達到百分之五十一。這家洗染公司先是被換成一家運輸公司的股份。後來又同布魯克林的一家文具店作同樣的交易,而克立姆羅德透過代理人羅傑·鄧恩在該店擁有很大的勢力,並利用在一個時期內持有三分之二股份這一事實,把它和其他一些名義上也是鄧恩經營的公司合併。上述活動都是神速進行的,結果在一九五一年初春得以買下“爪哇藍玫瑰”號這艘貨輪。就在那時,大衛·塞梯尼亞茲不得不作出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抉擇。
“去年九月,”克立姆羅德說,“我對你說過,有朝一日我將需要你擔任律師。這一天已經來到了,大衛。”
塞梯尼亞茲一時摸不著頭腦。
“可我本來是律師嘛。有什麼能阻礙你做我的委託人呢?”
“眼下你是威塔克與科布法律事務所的一名律師。從今以後,我希望你設立自己的事務所,由你一個人主持業務。”
“可我才二十七歲,雷伯。”
“我還不滿二十三週歲呢。等一下,我要給你看一件東西”
雷伯從老是帶在身邊的布袋裡掏出一封信(塞梯尼亞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