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別人知道。除了那裡的人,誰也不知道。”
“迪耶戈·哈斯呢?”塞梯尼亞茲忍不住問道。
又是沉默。夜幕在徐徐降落。
“暫時我就說到這裡,大衛,”雷伯說。“記住,不是明年,而是後年,我要讓你看一些已經相當成型的東西。我非常希望你來參觀。隨便你什麼時候來,比如四月底。只要給里約熱內盧的迪耶戈打個電話,對他說你想到伊帕內瑪他的家中去住幾天就行了。請不要和別人一起來還有一件事,大衛,今後我要比過去任何時候更加仰仗於你。如果你應允的話。如果你能應允,你將擁有一切必要的權力。估計今後幾年我一定相當忙”
塞梯尼亞茲特地到緬因州去了一趟。
他熟悉塔拉斯夫婦的那座惹人喜愛的小房子,熟悉那裡天花板漆成好多種不同紅色的房間,戰後的最初幾年,塞梯尼亞茲到那兒去過,那時他回到哈佛大學繼續讀書,喬治·塔拉斯仍然是他的教授。
這座房子沒有變化,但多了兩間屋。
“用來放東西是啊,放東西!好把所有這些書堆在裡邊。我真不知道拿它們怎麼辦才好。”
“那就換大一點兒的房子。”
塞梯尼亞茲不知道塔拉斯每年收入多少錢,但是他素知雷伯慷慨,所以想象得出數額一定相當可觀。估計這位以前的教授買三四幢房子是不成問題的。
“別說蠢話,塞梯尼亞茲君。對於我來說,還有什麼地方比這兒更愜意?再說,我喜歡這裡的景色。”
他那犀利的目光透過鏡片注視著來客。
“什麼事情讓你煩惱啦,大衛?”
“他把他的構想告訴了我。”
“喔!”塔拉斯沒有作出其他反應。
沉默片刻之後,他很自然地接著說:“現在是我喝茶時間。你也喝一杯吧?”
塞梯尼亞茲這才意識到只有他的朋友一人在家,他有點兒迷惑不解。
“雪莉好嗎?”
“她一會兒就回來,”塔拉斯回答.
但是他答話時的神態引起了塞梯尼亞茲的注意。
“沒發生什麼事吧?”
“一些小問題。可憐的雪莉再也不是那麼年輕了,不管她自己是怎麼想的。不過沒什麼嚴重的問題。還是談別的事吧。”
他作了一個自己給自己解嘲的微笑,就像迪耶戈·哈斯那樣。
“談談你的情況,不談雷伯。大衛,凡是雷伯的事情,我無條件支援。你也一樣,雖然你以你一貫的勇敢精神進行抵抗。我不想對他做的事情提出異議。對於我來說,一切都很簡單:我確信有幸在我的一生中遇到一個天才。一個瘋狂的天才也罷,一個天才的狂人也罷,你愛怎麼說都可以,反正都一樣。總之是一個天才,而且是命定的。我對他懷著世上所有的愛。他所做的一切,不管是什麼,他都做得很好。至於我理解不理解,那是無關緊要的,所以我們還是不要討論這一點。到底什麼事情使你如此煩惱?因為雷伯即將賦予你重任?”
“這就足夠使我今後睡不著覺,”大衛說。
“你已經把一大批最好的律師和專家網羅在自己周圍,你有驚人的組織才幹。我一直有此感覺,但總是模模糊糊,而雷伯卻能夠看到這一點;他把賭注押在你身上,他贏了,而且還會贏。在過去的十五年裡”
“十七年。”
“過去的十七年裡,這個王國的全部資料,包括最微末的點點滴滴都在你這裡匯總,這是有史以來由一個人創立的最龐大的王國。它的規模究竟有多大,恐怕只有你一個人明白。也許連雷伯自己都講不清楚,儘管他有異乎尋常的記憶力你還是不要牛奶嗎?”
“和以前一樣。謝謝。”
“他也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成就列出完整的清單。他畢竟是人,雖然我有時候覺得他好象不是這個星球上的居民白糖放在那個有‘桂冠’商標的廣口瓶裡。不,我並不要,謝謝,我不能再吃糖了。另外我們還是回到我的書房去吧。我喜歡在爐邊喝茶、吃鬆餅。”
他們離開紅色的廚房,到猩紅色的書房去,中間經過煙脂紅的餐至、酒渣紅的大廳和石蠟紅的起居室。大衛知道,還有一間玫瑰紅的洗衣房、寶石紅的藏書室、石榴紅的另一間藏書室、番茄紅的汽車棚、櫻桃紅的食品貯藏室和仙客來紅的電視室。“那一間的顏色是雪莉心血來潮想出來的。”塔拉斯曾解釋過。“仙客來!真是異想天開!”
他們在壁爐前坐下。
“另外,親愛的大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