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夫婦正以驚天地泣鬼神的熱忱在全世界奔波,按雷伯規定的限額,從慘不忍睹的絕境中挑選移民。伊萊亞斯不久前剛從亞洲歸來。他在由於北越的兼併被迫背井離鄉的高棉人和柬埔寨人中招收移民;在這以前,他還到過印度、阿富汗、巴基斯坦和菲律賓。與此同時,埃塞爾來到非洲,走遍了盧安達、衣索比亞、幾內亞(比紹)、烏干達、安哥拉和其他一些國家,從成千上萬流離失所、飽經憂患、歷盡磨難的人中招收移民。不幸的是,可供他們挑選的人實在太多了。
幸虧雷伯有飛機和輪船,所以他們得以用最秘密的方式把難民運到亞馬遜尼亞。結果,雷伯建立王國的亞馬遜尼亞部分地區,開始有點兒象個龐大的國際難民營。
既然必須以法學家冷靜的態度、清醒的頭腦、不偏不倚的眼光來看待事物,那麼,對於正在努力建立一個國家的那些人來說,這正是對他們有利的過硬論據:這個國家是真正獨一無二的,只要一踏上這片土地,一切種族和文化的差異,一切仇恨都會被忘記。
這無疑是一個夢想,但有時候可以相信它會實現
“你知道埃塞爾這個人。”魏茨曼說。“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甚至不知道該對誰說,埃塞爾和我有點煩惱,我們老是擺脫不掉一個念頭”。
“哦,”塔拉斯應道,他已經猜出對方要說什麼,先就感到為難。
“我們不知道,”魏茨曼繼續說,語氣稍稍有點遲疑,“我們是否會被人利用,那些由我們招收並送到亞馬遜尼亞去的人是否會被人利用,作為一個藉口”
他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原諒我,不過經驗告訴我們,慷慨往往是和它的反面並存的。就亞馬遜尼亞接收難民這件事而言,實在太慷慨了,不由得我們不起疑心。”
“你對大衛·塞梯尼亞茲說起過你們的疑心嗎?”
“五個月前,我起程去亞洲之前對他說過。埃塞爾當時也在。”
“他怎麼說?”
這一回魏茨曼的語調不象剛才那麼抑鬱寡歡了,他說:“我一向認為大衛·塞梯尼亞茲是我認識的人中最正直坦率的說到這一點,你可曾注意到,人們總愛把與世無爭的人看作低能?好,言歸正傳。塞梯尼亞茲當時先讓我們把話說完,接著他勃然大怒。就是說他揚起一道眉毛,站起來繞著他的辦公桌走了幾圈。然後他坐下來,對我們說,我們的擔心是毫無根據的,他可以人格擔保。”
“你要我也給你吃這樣一顆定心九,”塔拉斯說,然而他心裡明白,無論他對他們說什麼,都不會叫他們滿意。
“塔拉斯,埃塞爾和我負責的這個組織是半秘密的,不過幾年來,透過它我們已把十五萬以上的男人、婦女、兒童從世界各地送到多拉達島、韋丁尼奧和迪阿曼蒂納。每年我們負責接收二萬五千到三萬新移民。現在是一九七七年,三年之後,那片土地上將會有三十多萬人口。這些人都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依附於聯合開發該地區的一百餘家公司。(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用‘開發’這個詞兒?)這些公司相處得那麼和睦,配合得那樣默契,實在太令人驚訝了,這表明,在這一切的後面有著非同尋常的協調力量。它們的目標十分明確不,等一等,讓我把話說完起初,埃塞爾和我以為它們是在尋找廉價勞動力。可是這樣做毫無意義。它們完全可以從取之不盡的巴西剩餘勞動力中招工。那裡有千百萬人想找份好工作,有人甚至什麼活都願意幹。後來,我們的觀察又進了一步。由我們負責招來的人,一到這裡便獲得不尋常的優待:分配住房、安排工作,提供文明的生活環境。這簡直可以說就是希望之鄉。”
“實在好得不大象是真的。”
“正是這樣。彷彿有那麼一個人,也許還是說有那麼幾個人更恰當,因為一個人似乎不可能有這樣的財力來構想如此宏偉的事業,甚至不可能有這樣的智力;總之,彷彿有那麼一些人正在試圖建立一個國家。他們引進難民,讓巴西和全世界而對一個既成事實,於是在某種意義上難民就成了人質這不僅關係到巴西。僱傭我們的一些公司,在哥倫比亞、委內瑞拉、蓋亞那都擁有土地。這還不算。我們發現,這些移民拿到的證件,正是那種有名的綠卡,有了這張卡,他們便可以享受城內提供的一切優惠。別的證件一概沒有。既無護照,又無身份證。你知道,這意味著:在巴西、委內瑞拉、哥倫比亞和蓋亞那當局看來,我們的人都是非法移民。”
“以色列也是用同樣的方法建立起來的。”
“我姓魏茨曼(注:猶太人常見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