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說了四個字。
他笑道:“當真有趣。”
“不能再向前了。”
葉修看著不遠處的綠洲:“我們遇到了蜃。不,這不是蜃……”他又注視良久,聲音冷了下來:“是有人設下了幻陣。”
他轉頭道:“底下都跟好我,別走散了……小周呢?!”
他轉過身,目見之處,已不見青年的身影。
平地升起霧氣。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兩個少年的身形也在無聲散去。葉修站在原地,不動聲色握緊了傘柄。
煙霧漸漸散去。在他面前,伸展開江南煙雨中,熟悉到閉目能見的街衢。
有落花微雨,雙燕飛去。一橋碧水,一船桃花。
有人撐著傘,從橋上緩緩走來。少年身影,還似舊時。
好像還是那一天之前,許多許多個時日。
蘇沐秋已經走到他面前,轉了轉傘面。傘下少年笑意清淺。
“好久不見。”
“這就要走了?”
喻文州腳下不停:“你想說的說完了,我想聽的也聽完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吳羽策在他身後輕笑:“我這還有一句,不知道你要不要聽?”
青衣閣主停下腳步。
他知道這未必是他想聽的話。卻魔怔一般,不由自主地,聽背後紅衣鬼王道:“’喻文州,便如此蝶。’——你想必已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了吧?”
喻文州閉上眼。
便如此蝶。便如此蝶。
先天不過是最尋常的石礫,連玉都不算,卻硬生生憑著天長日久的打磨,掙扎著燃燒出世所矚目的光焰。
每一步都是竭盡全力的焚燒自身。
不這樣做,就無法前行。
他歡喜那人看得這麼透。卻又恨那人看得這麼透。
他不再理會身後的笑聲,拂袖離去。
喻文州走後,紅衣鬼王卻收了笑意。
他臉上露出一點從沒人見過的倦色。
茫茫沙海之上,局已成,眾子掙扎。而他何嘗不是棋子。
都是身不由己。
再多看一刻眾生輾轉,又如何。
沙海之上,似有嘆息。
紅衣消失在沙海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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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海的骨灰就是這麼來的。挺適合清理環境的。
喻文州一上線就不知不覺寫好長。
伏的暗線太多自己都快忘光了。
糾結要不要寫呼嚕В�粚懞魢'就會想到呼嚕�角f然後笑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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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六 焚冷燼,舊念猶餘溫
咫尺之內,平地風嵐吹遠了那一點白色衣袖。他想追上,卻被霧氣絆住腳步。
濃霧散去後,入目的卻是一貫習劍的竹林。竹葉瑟瑟拂動。
“城主。”
他轉過身。
江波濤站在小徑一側,對他說:“葉修此來輪迴,恐怕別有深意。”
風拂過,竹海綠漪浮動。他舉目四望,景色與自幼熟悉的沒有絲毫差別。
“劍試在即,嘉世卻將鬥神逐出門外,其中緣故難以捉摸,不可不防。”江波濤的聲音像一縷煙在竹林裡淡開,“葉修極善籌謀,且此人心性如何,江湖上風評不一,武功城府均是深不可測。城主,請小心提防此人。”
三個月前,在輪迴城主府那片竹林裡,江波濤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一江波濤,眼底無浪。江波濤未入輪迴前,便以其善觀人心而聞名江湖。人心詭譎變幻如江中波浪,在他眼中卻都如平波,一覽無餘。而便是江波濤,也看不透葉修。
看不透,如何心安。
“葉修已見過碎霜,卻不知還有荒火。若有變故,這便是您最大的退路。”竹葉下,江波濤微蹙了眉勸說,亦是請求,“城主,請務必隱藏荒火,以待後日。”
周澤楷默然看著幻影。
也許這算不上幻境,這些話他都聽過,都知曉。袖如雲卷,暗隱機鋒。袖中劍,在袖中,咫尺可取人性命。
當初他只是沉默。此刻更無話。
他不再理會幻影,穿過披拂的竹枝離開。竹林在他身後迅速枯敗,最終潰散為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