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東宮的宮門。
“杜衝他們都在?”走進宮門時。劉章輕聲問旁邊的馮滿壽。
馮滿壽躬身道:“回殿下的話,都在偏殿裡候著呢。”
“甚好。吾正有事要問他們。”劉章唇邊含笑,側眸看了一眼馮滿壽,溫聲道:“大監的靴子都溼了,快些下去換了罷。”
馮滿壽連忙彎腰道:“奴才要侍奉殿下,靴子溼了不當緊的。”
劉章停下腳步,神色越發溫和:“大監與我自小相伴,可要千萬保重。快些下去歇一歇。”
馮滿壽感動得都不知說什麼好了,彎了腰口中囁嚅著。
劉章心情大好,又吩咐下去:“給馮大監送件氅衣並厚靴子過去,馬上去辦。”
“是。”一旁的小監應了一聲。
劉章腳步未停,大步走了進去,只留下馮滿壽等人站在原地,人人皆是一臉的感動。
都說太子殿下仁厚,如今所見,傳言非虛啊。
正殿中燒著銀霜碳,錦簾開處,撲面一股溫熱的暖意,夾著幾縷幽幽梅香。
劉章含笑踏入殿中,隨手將大氅交給了一旁的宮女。
“參見殿下。”杜衝躬身施禮。
劉章虛扶了一下道“先生請起”,又叫人換了新茶上來,方坐下與杜衝說話。
“方先生怎麼未來?”劉章捧著茶盞啜了一口。
“啟稟殿下,方預去查二殿下那件事了,稍後即到。”
劉章點了點頭,愜意地眯起了眼睛:“傅三郎今兒又出了什麼事?”
這真是他最近最想知道的事兒,杜衝每天都能弄到新的訊息,劉章覺得,傅庚家裡的那些事兒,比話本子還要有趣。
杜衝的心情顯然也很不錯,聞言便笑道:“微臣得到的訊息是,他家五姨/娘/的手被四姨娘燙傷了,正請大夫瞧呢。”
說到這裡,杜衝的眸中劃過了一道精光。
他當然不相信傅庚忽然就轉性了,變成了好色之人。太子劉章也不相信。
可是,傅庚此舉意欲何為,他們卻看不明白。
除了給自己以及給平南侯府抹黑之外,這位傅探花做下的事情,便找不到第二個解釋了。
若說傅庚暗中有什麼動作,東宮派出去的人手觀察多日,再加上埋在平南侯府的暗線稟報,得出的結論便是:這位御史大人每天鐵青著臉去官署,再鐵青著臉回府。家裡隔三差五地吵鬧,眾小妾為了件衣裳料子就能打起來,他家正室太太根本壓服不住,還跟著一塊兒鬧,簡直就是亂成一鍋粥。
自從當年河道大案以來,傅庚一掃往昔風流探花郎的形象,變成了一位不苟言笑、行事端方的冷麵君子。進京之後又任了御史,平素言行十分謹慎,連教習坊都不常踏足。
可是,不過一夜之間,這位傅探花忽然又變回了當年的模樣,一口氣連抬了五房小妾,為此還將嫡嫡親的女兒挪到了別的院子裡,將五房小妾與正室太太全歸在一個院兒中,這種行徑實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據杜衝所知,傅庚所抬的五房小妾,皆是府裡的丫鬟。其中一房是侯夫人身邊得用的大丫鬟,剩下的四個便全是正室太太的貼身陪嫁丫鬟。
這也正是令杜衝不解之處。
以傅探花的才貌,但凡說一聲納妾,多少好人家的女兒打破頭也要擠進門來。可他倒好,兔子專吃窩邊草,連著五房小妾皆是納了府裡的丫頭,難道說他家的丫頭特別美貌不成?
杜衝正自想著,便聽見外頭小監報說方預來了。
劉章說了聲“宣”,擱下了茶盞。
不多時,方預便頂著半肩的白雪走進了屋中。
劉章抬手免了他的見禮,又溫聲道:“先生快進來坐,暖一暖。外頭風雪太大了。”
方預告了聲罪,將外頭的披風解了,方才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第507章
劉章便問:“先生可知吾那位二皇弟如何了?”
方預神色微沉,搖頭道:“二殿下倒未如何。微臣只知,皇貴妃娘娘昨晚又去求見了聖上。”
劉章面上的笑意立刻就淡了下去。
他蹙了眉,淡淡地望著手邊的茶盞,語氣微涼:“他這是還不死心。”
杜衝躬了躬身,語聲平靜地道:“二殿下不死心也無用,英王妃在花宴上親眼瞧見他袖中落下了許氏女的帕子,又有一干侯爵與伯爵夫人作證。他二人有私在前,聖上能應下便不錯了,再求更多的,只怕……”他說著便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