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搬至沉香塢時,東西就特別的少。彼時她還以為傅珺留了一部分物件兒鎖在秋夕居的小庫房呢。現在想來,必是那時候她就已經料知了今日之事。
望著這所空蕩得近乎荒蕪的院子,張氏唇邊的苦笑漸淡,眸中卻聚起了濃濃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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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珺的馬車方到侯府門前,便被人攔了下來。
攔住她的不是別人,卻是於媽媽。
看著於媽媽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傅珺的心裡微微一鬆。
她就知道她今天進不了侯府大門,不過,這個過場她還是要走一走的。
傅珺伸手戴上帷幕,涉江替她整理了一番,傅珺便步下了馬車,含笑語道:“媽媽如何在此處?是祖母有事吩咐麼?”
於媽媽微微躬身,語聲恭謹:“四姑娘,老夫人病了,棲霞寺的高僧說老夫人年底犯了太歲,姑/娘/的屬相只怕有些衝撞,故叫老奴來給姑娘傳句話,請姑娘前往別莊暫避。”
犯太歲?屬相沖撞?
這還真是千古以來顛撲不破的“真?藉口”啊。
傅珺心下哂笑,旋即面向榮萱堂方向莊重斂衽,語聲真誠:“既是祖母有疾,孫女兒定當日日抄經,在別莊為祖母祈福。”
不知是不是錯覺,於媽媽覺著傅珺說到“在別莊”三個字時,語氣特別地重。
她微微怔了怔,復又按下心頭思緒,上前兩步,雙手託著一隻玄漆描金嵌寶石匣子,恭聲道:“這是老夫人叫老奴交給四姑/娘/的。老夫人還交待,說姑娘在別莊的一應吃穿用度,仍是走公中的帳。這匣子裡是零用,請四姑娘收好。”
第531章
傅珺微微點了點頭:“勞媽媽跑這一趟,煩你替我謝祖母垂愛。”
一旁的沈媽媽便上前來接過了匣子。
於媽媽便又向身後一揮手,便見榮萱堂的錢媽媽走了過來,不情不願地向傅珺行了一禮便退到了一旁。在她的身後還跟著幾房下人,看上去也是滿臉的晦氣。
他們皆是被張氏挑中去別莊服侍傅珺的。
於媽媽躬身道:“老夫人知四姑娘身邊乏人服侍,特將錢媽媽調了過來,跟姑娘同去別莊。另還有幾房下人,也皆撥給四姑娘便喚。”
傅珺點了點頭:“祖母想得周到,對孫女兒百般照顧,孫女兒定當銘記於心。”她的語氣仍舊真誠,還含了幾分感激之意。
於媽/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笑。
她就知道傅珺不會出口拒絕。
聰明如四姑娘,自是知曉侯夫人的意思。如今她這般乖巧,倒叫於媽媽對她高看了兩眼。
這廂錢媽媽等人卻皆是一臉的如喪考妣。待傅珺說完了話,錢媽媽打頭,帶著幾個略體面些的媳婦子上了另一輛車。這裡傅珺便向著榮萱堂的方向又拜了兩拜,方才扶著涉江的手,一步三回頭地上了馬車。
青幄小車、蹄聲得得,兩車數人緩緩離開了侯府,在夕陽下拉出了長長的影子。於媽媽遠遠地瞧著,只覺得那背影有種說不出的孤單。她微嘆了口氣,轉身跨進門中。
黑色的大門在她的身後緩緩合攏。她並沒有看見,在馬車離開府門後不久,一小隊騎馬的兵士便跟了上來,護衛在青幄小車的左右,隨著小車往前行去。
這些兵士便是護著傅珺在大理寺鳴冤的那些西北兵,他們要一路將傅珺護送回別莊方會離開。此刻,他們一個個軍容整肅,端坐於馬上。他們騎著的馬十分高大,與大漢國普通的馬匹不同,通體漆黑、毛色油亮。護在馬車之後十分搶眼。
此時雖已近黃昏。朱雀大街是卻是熱鬧依舊。那些上午跟去大理寺瞧熱鬧的人,全都把年貨放在了下午購置。更有些愛講談的便去了茶館裡坐著,圍在一起議論傅氏四女擊鼓鳴冤之事,又暗中傳著話兒。說是定西伯夫人盧氏乃是毒婦。如今已經被大理寺請進了公堂。還下了大獄。
傅珺這一行人的出現,著實令整條朱雀大街都安靜了下來。
隨後,一陣陣議論聲便跟著響了起來。有那識馬之人便悄聲道:“哎喲。這幾位軍爺胯下坐騎可是契汗所出,傅四姑娘拉車之馬更是契汗純種馬。乖乖,傅四姑娘好大的排場。”
另一人便嗤地了一聲道:“你懂什麼。你知道邊境的馬市是怎麼開的麼?我告訴你,便是傅四姑娘贏回來的。去年差不多也是這時候,明珠公主打賭輸給了傅四姑娘,這馬市就是賭注。”
“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