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祖母總不能不顧著她,也別叫人說我侯府涼薄。”
張氏垂首應了聲是,心中卻是微微一哂。
侯夫人果然老辣,雖將人趕走了,但卻並沒做絕。看樣子這也是兩不得罪。畢竟傅珺身後還有個許皇后,太后娘娘對之亦多有照顧。
侯夫人又道:“再多派幾房得用的下人過去,在別莊裡好生服侍著四丫頭。若她有什麼多的話,你就說這是我的意思,若她不要這幾房人,則她身邊的幾個丫頭便一個也留不得。若她沒多的話,則此話不必再說。”
張氏立刻點頭應諾,心下卻是有些發冷。
才一出事便是如此處置。還好四丫頭沒回府,若不然……
張氏眉頭微蹙,不再往下想了。
“還有一事,”侯夫人冰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神色間劃過一絲獰厲,“你與二郎媳婦現下便開始幫著相看,找一戶差不多的人家,最好是外省偏遠些的地方,給四丫頭備著。待她明年及笄便將婚事辦了。她那個嫡母我也不指望了。這事兒就由你們兩個定奪。”
張氏與崔氏對視一眼,崔氏的面上便顯出幾分為難來,輕聲道:“老太太,不是媳婦推託。只是這事兒還有一個三老爺呢,媳婦就怕我們這頭定下了,那頭三老爺脾氣一上來,那可就……”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神色越發為難,“老太太也知道,三老爺的/性/子有些擰,媳婦就怕有個萬一。”
侯夫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格外陰沉。
她當然知道傅庚是個大問題。可是,那賤丫頭既查到了盧瑩,對平南侯府必生異心。再也不能留在府裡了。
想到此處。侯夫人的眼中掠過了一抹殺意。
若非此事鬧得太大,她真想現在就讓這賤丫頭永遠閉上嘴。深宅裡叫一個人死得無聲無息的辦法多得是。
可現下侯夫人卻不能這樣做了。若要動手滅口,傅珺便必得回府方好施為,別莊反倒容易出紕漏。然而。現在侯夫急需的還是表明立場。兩害相權取其輕。所以只能遠遠地把人打發了。最好從此不再相見。
“此事斷由不得三郎。”侯夫人語聲如冰,臉上更是無一絲表情,“我是他嫡母。更是四丫頭嫡親的祖母,她的婚事由我做主乃是天經地意。若三郎不從,我拼了不要這張老臉,也要告他個忤逆。到時候他頭上的官帽可也別想要了。此事有我與侯爺在前,量他不敢不從。你們放心去辦便是。”
見侯夫人面色沉冷,崔氏與張氏俱再不敢多言,皆躬身應了。
侯夫人吩咐完這些後似是有些累了,微微闔了雙眼道:“二郎媳婦扶我進去吧,叫人將湯藥熬上。”
“是。”崔氏柔柔應了一聲,上前扶著侯夫人,婆媳二人自回了裡屋。
張氏和於媽媽退出屋外,各自去忙手上的事。
這裡張氏便叫了幾房穩妥的家人,徑去了沉香塢。
沉香塢的院門半開半闔,透過門縫,隱約可見院中的雪地上落了幾隻麻雀,角落裡一樹臘梅,寒香清幽。
一個僕婦上前推開院門,忽見門裡跑過來個小丫鬟,看那服色卻是最下等的粗使丫頭。
“你們院兒裡的人呢?”那僕婦問道。
小丫頭一見院子門口站了這麼多人,嚇了一跳,連忙蹲身行禮,又道:“姑娘留了婢子看門兒,還說若是有人來了只管進來便是。”
張氏心中微微一動,上前一步問道:“你們院子裡的其他人呢?”
小丫鬟搖頭道:“婢子不知。姑娘只說叫婢子看門兒。”
張氏見她一臉懵懂,知是問不出什麼來,便叫人將之帶了下去,她則帶著人走進院中,直奔正房。
當正房的大門開啟時,張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房間裡所有屬於傅珺自有之物,全都不見了。而凡是侯府公中之物,卻是一樣也沒少。
張氏猶自不信,帶著人又往旁邊幾間房裡看了看。
包括下人的房間在內,整個沉香塢已經沒有了一絲傅珺生活過的痕跡。當初她搬進來時是什麼樣,如今還是什麼樣。
張氏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半晌後方苦笑了一下。
這位四姑娘倒真是簡斷,更是料事如神。看這樣子,東西是早就搬走了的。
說起來,傅珺如今身邊所剩之物並不多。此前她捐出大筆銀兩,是連王氏所留的那些器物一併變賣湊出來的。所以她這個家搬得也簡單,不過是收拾幾包衣物箱籠而已。
到此時張氏才想起來,當初傅珺從秋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