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煩了,不屑搭理,活該混一輩子還是個師爺。不對,這是縣衙四老爺黃師爺,迅速回答道:“夜御十女,並無此事。”
“什麼!夜御十女?”出乎黃師爺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不由自主感慨道:“將近二十年了,趙賢弟的手段一點長進也沒有,只不過五個變成了十個。”
李佑忽然記起昨夜酒酣時候,趙良禮似乎說過當年黃師爺畫舫大戰紅粉刀斧手的故事,認真打量了一下黃師爺,這瘦弱不堪的身材真能應付五六個?
黃師爺彷彿知道李佑想到了什麼,老臉一紅,怒道:“你這小子,我叫你來不是問這個!不要只顧得美色,正事辦了沒有?那些花船何時移走?”
徹底忘了說這事…李佑呆住。
“不妨,趙賢弟性格向來一諾千金,前日他答應過想必不會反悔。不過,你這詩寫得有些不妥當地方。”黃師爺提醒道。
李佑警醒道:“都是些美人花草,不會犯到什麼罷?”
“那金粉東南十五州這首呢?不要說我不提醒你,萬一縣尊問起這首,你要想好說辭。”
李佑頓時反應過來了,哪個上司也不願意屬下是個怨望激憤的人啊。用演義小說家言,陳知縣算是對自己有知遇之恩,你還抱怨自己懷才不遇,那陳知縣會作何感想?
誰能想到,李佑李典史真的只是為了掙十五兩銀子…白居易有詩曰,周公恐懼流言日啊。
閒話少說,卻說這趙良禮果然是個有信用的人,讓所有花船都移走了,從北關移到了西關外。恰好祭臺也建完,李佑便指揮書吏衙役們依照慣例擺設祭品法器之類的,購買了大量香燭食物,只用了一天就準備完畢。
然後李佑就來到陳知縣官房,稟報道:“祭祀事宜準備完畢,請大老爺示下何日祭天。”
陳知縣當即答覆道:“後日無事便可。”
李佑看陳知縣表情沒有什麼特異的,看來大老爺還不知道那首詩。便要轉身出官房,忽又聽陳知縣拍案道:“你最近也忒不務正業了!命你處理祈雨事宜,你每日裡都在作甚?沒辦得幾件事情罷?要是教外人看了我縣笑話,饒不了你!”
李佑連忙道:“屬下最近家務事情多,耽擱了些。”他說的是實話,婚事也是家事,搞得李佑這段時間焦頭爛額的。至於上花船,那是工作應酬。
陳知縣斥道:“婚事自有父母高堂做主!你且安心差事,整日胡亂想些什麼,東一事西一事的,無心公務倒有心去納妾?不要偷懶懈怠!”
“大老爺責怪的是,屬下近日分心太多,今後定會收斂心思做事,絕無他想。”李佑低頭認罪道。這陳知縣怎麼曉得他的婚事?
被大老爺訓了一頓,李佑出來嘆道,最近這幾日(嗯,或者這幾章)亂了套,還是先專心辦公罷,不去想婚事了,祈雨的事務除了祭天其他還沒有著落呢,難怪大老爺發了火。不過被罵倒無所謂,別誅心問起那金粉東南十五州的怨氣就好。
天不遂人願,李佑不去想,劉巡檢卻又找上門來了,似乎是搞定了李佑作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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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天上掉下一個官位
只見那劉巡檢闖進公房道:“真是巧了,原來賢婿居然也在縣衙裡啊,本官有好訊息告訴你。”
直接從賢侄升格成賢婿了…
對於劉巡檢,李佑已經麻木了,見禮讓座不提。
那劉大人喝了口茶道:“賢婿這茶還是這樣差,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不該見外,去我那裡拿些。”
你愛怎麼說怎麼說罷,李佑也懶得說話,低頭不語。
劉巡檢並不以為意,自說自道:“本官年紀過半百,身體日衰,巡檢司這辛苦事漸漸力不從心,早想歸家休養。按本朝制度,我這巡檢乃是世襲罔替的,怎奈子息不茂,小妾生的幼兒年方七歲,暫時無法襲替。所以本官想了個法子,讓你來作十年的巡檢。”
當九品的巡檢?李佑驚得猛然抬頭道:“這怎麼可能?”
劉巡檢呵呵一笑,“你似乎不知道本朝有借職這一制度麼?”
李佑當然不清楚…
話說這大明朝,自甲申大亂之後,軍制大變,分成了精銳募軍和地方鄉軍兩個系統。地方鄉軍中低階武官任職依然採取甲申之前的老傳統,那就是武官襲替制度,包括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