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按照父死子替、兄終弟及的順位規矩繼承職位。
但有特殊情況就是,如果父親去世或者年紀大了無法再任職,而兒子年紀尚幼也無法擔當職務。那麼這時,有一種借職制度。允許從兄弟和子侄等親戚中選人來暫代職務,便叫借職,待到真正的繼承人成年後,借職的人再把職位還給正牌繼承人。
劉巡檢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他正妻只生了女兒,但小妾卻在他四十多歲時候生了個兒子,今年才七歲。於是劉巡檢想著讓女婿來借職擔任十年巡檢,十年後再把職位還給已經成年的自家兒子。
還真能去做官啊…李佑乍聽此事忽驚忽喜,差點一衝動就抱著劉巡檢大腿叫聲好岳父,他女兒就是個豬也認了。
不過他馬上就冷靜下來了,又想起些問題。李佑問道:“聽劉大人這一說,借職的都是兄弟或者侄子,女婿是外姓子輩,只屬於兩可之間,兵部能準?”
劉巡檢答道:“當然能準,本官教盧尚書準了就是。”又看李佑不太相信,又傲然道:“本官年輕時是做過盧家的…打手,不,是護院。後從軍立了大功,承蒙盧尚書關照才有這個巡檢官位。這幾日便去見了老主人,求得他準了。”
李佑平息了心裡的激動,迅速考量起此事,權衡一番倒是有利有弊的。利處就不說了,作官的好處誰都曉得。但作這個巡檢弊處也不少:
一是,不能當一輩子,只能作十來年,過了十年還是平民,再好的前途也是一場空,給別人鋪路。
二是,這年頭文貴武賤,雖然甲申之後武官地位有所提升,見了文官不必磕頭,禮儀上可以分庭相抗。但在當權的文官和士子眼中,武官尤其是低階武官哪裡算得上官員。
三是,自從穿越以來,自己篳路襤褸、磕磕絆絆的好容易創出一點文才名頭,有那麼一點點聲望了,能被文人士子們稍微看的入眼一些,不至於見了面就拂袖而去。現在轉身就去作了小軍頭,那之前的風流名士形象還能不能保住?之前的苦心難道要都白費了?
最後,打了幾次交道,從哪裡能看出劉巡檢是如此誠懇厚道的人?他沒有別的親族子弟麼?敢平白送外人一個官做。
想到這裡,李佑謙虛的躬身推辭道:“在下才淺德薄,難當重任,還請劉大人從宗族子弟之中另擇賢良之人罷。”
劉巡檢讚道:“不愧是本官看重的人,此時尚能沉心靜思啊。”然後猛得一拍桌案說:“事已至此,今日你我嶽婿自當交心!我明白對你說了罷,我不敢讓自家子侄輩來借職,他們都是我劉家一族的人。十年後,只怕出現劉備借荊州的故事!這樣借職不還、糊里糊塗賴下去的事情,我朝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李佑恍然大悟,原來劉巡檢有這個顧慮。若借職給他這個外姓,十年後想耍賴,還有劉家宗族來出面鬥爭,他也實在不姓劉,根本保不住這個兵部名冊上的劉姓世襲職位。但若是劉巡檢借給了本家子弟,出現耍賴不還事情,只要那借職的人經營得當,只怕還真敢賴了官位去。
劉巡檢說的口渴,灌了兩口劣茶道:“本來我還擔心你這小吏太文弱,招了婿幹不動武職鬧出笑話,正在猶豫著。恰好那日見你在北丘寺打山門,也是好生猛敢,才曉得你不是沒有血氣之勇啊,就此放了心。”
揍了和尚的最大後果終於顯現了,難怪那日劉巡檢高度評價了李典史毆打和尚的行為…也難怪佛家因果報應學說如此流行…
眼看劉大人和他的好女婿談的其樂融融時,風雲突變,劉巡檢突然翻臉張嘴罵李佑道:“說一千道一萬,本官差點忘了,你這混賬當真不為人子!”
李佑正一邊敷衍劉巡檢,一邊盤算得與失,冷不丁聽這一句,糊塗了,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前日夜晚,你在花船上的事情傳的滿城皆知,我豈有不知道的道理!”劉巡檢面帶惱色責道:“我警告過你,小小年紀不要狂嫖濫淫,你當耳旁風了耶?”
李佑連忙辯解道:“劉大人錯怪了,流言蜚語不可信,在下只是在船上討論一番詩詞文學而已。”
劉巡檢冷笑道:“之前你的名聲雖然也就那樣,但本官卻是仔細查訪過的,除了你家小妾,你也就和叫李媚姐的關係密切些,不像傳聞中的那樣不堪。以你這個年紀地位,大體看來還算是個知道節制自愛的,不然本官敢把女兒嫁給你?”
說著說著,劉巡檢的嗓門又高了起來,“本官秉著良善之心,不欲欺瞞,將我家女兒情形如實相告。可你卻何為?之後跑到花船上縱慾無度,這是做給誰看的?是做給我劉家看的嗎!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