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解釋:“我也不想掃他們的興致。”
“應該的。”微濃垂下雙眸。
聶星痕這才後知後覺,眉宇掠過一絲喜色:“你在關心我?”
“呃,不是……”她反駁的話還未說完,聶星痕已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臂,欲將她攬入懷中。
微濃猝不及防被他得了逞,一下子倒在他懷裡,正欲掙扎著起身,忽然身形一凝。
她自詡嗅覺靈敏,已是聞到了他身上一股清爽的味道——他沐浴了。還不到晚膳時候,他怎麼會……
再回想起今早聽到的訊息,她沉默了。
此時聶星痕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立刻關切問道:“怎麼了?”
微濃以雙手抵著他寬闊的胸膛,慢慢坐起身:“沒事。”她順勢揉了揉額頭:“突然有些頭痛而已。”
聶星痕對這個說辭信以為真,便欲去喚御醫,被她攔下:“不必了……今日沒午睡,大約是累了。你也知道,我如今總是很孱弱。”
她不知自己為何要解釋這許多,可那些話卻似不聽控制一般,從她口中竄了出來。聶星痕仔細端詳了她幾眼,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也沒再堅持,只是專注地看著她:“以後不會了……不會再讓你獨自用午膳的。”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一種保證。可微濃不願意再想了,徑直理了理衣袖,站了起來:“要在這裡用晚膳嗎?”
聶星痕點點頭:“等你好些,我帶你去遊湖。”言罷也跟著起身,兩人一併前往膳廳。
然而這一頓晚膳,卻吃得異常沉默。聶星痕飯後也沒有久留,看著微濃喝完藥,便離開了未央宮,臨走前他又再次問道:“過幾日我帶你遊湖?”
這一次,微濃總算給了他一句準話,語中沒有期待亦無抗拒:“好。”
*****
聶星痕說到做到。兩日後,他便推了纏身的政務,安排與微濃一道遊湖。
遊的還是翠湖。
時日一晃便是兩年。兩年前,燕王曾相約微濃夜遊此處,定下了她新的身份與婚事。而兩年後,故地重遊,物是人非。不過值得安慰的是,她已即將脫離這個身份的桎梏,而聶星痕也如燕王所願勝出了。
顯然,聶星痕並不曉得她來過此處,一路乘著車輦,他便同她說著翠湖的風景。微濃耐心聽著,時而莞爾一笑,但也不發一言。
待上了鎏金雲舟,兩人靠在舷窗旁賞景,還沒安閒多久,便有侍衛奉上了急報。聶星痕不悅之色顯而易見,但也不敢耽擱政事,根本不避諱微濃在場,徑直吩咐起來。他說到一半,見微濃一直無所事事地望著窗外,便又擱下奏報,對侍衛命道:“暫且這麼處置,你先退下吧。”
那侍衛眼觀鼻鼻觀心,從頭至尾沒看微濃一眼,俯身領命而去。
微濃原本無心聽他們談事情,可後來無意間聽出了一點端倪,發現這急報是輔國大將軍杜仲送來的。她忽然想起曾經聽過的一個流言,而且不止一次聽到過——聶星痕有意與杜仲聯姻。
彼此走到這個地步,她覺得已經沒什麼不能問的,便也直白問道:“外頭都傳言,你有意迎娶輔國大將軍杜仲之女。是真的嗎?”
“你在意嗎?”聶星痕深深看著她,目光隱帶探究。
微濃將左臂架在舷窗上,偏頭看向窗外:“我是好奇。”
聶星痕則是一笑:“杜仲是個聰明人,比起當國丈,他更在意軍權。你知道的,他若當了國丈,於公於私,都不能再握著軍權不放了。外戚最忌這個。”
“但從長遠來看,還是做你的岳丈更加風光。”微濃淡淡道。
“有赫連氏與明氏的前車之鑑,想必他不會這麼想了。”聶星痕也將目光移向窗外,嘆道:“真正有能耐的人,不必用結親的方式來穩固地位,自會受到重用。”
“同樣,真正的御人之道,也不必透過結親的方式來籠絡下屬,照舊能令人臣服。”聶星痕像是有意在解釋什麼,餘光瞥向微濃:“這也是我最近才悟出的道理。”
微濃似有所思,沒有接話。
“我的後位,只留給你。你若不要,便空著吧。”突然,他提起了這個話題,言語間有不可掩藏的熱切與絕望。
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們從未提過男女之事,尤其是“後位”之說,更是相識以來頭一次談到。微濃有些不適應了,竟不知為何會脫口問他:“因為我有‘皇后命格’?”
“你知道不是。”短短五個字,似有寰括宇內的深情與深刻。
微濃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