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待。入主東陸三百年,當年大家的那份率直也全要丟光了,尤其是內宮,很喜歡為一些小事爭鬥。父皇心中對是非還是明白的,蘇大人放寬心些。”
蘇成章感激得連連叩首 :“有殿下此言,臣當肝腦塗地,盡職盡忠。”
穆如寒江在一旁卻按不下火道:“又是皇后南枯家那幫人搞的鬼吧?看我衝去,打她們個滿地找牙,給你出氣!”
牧雲寒笑道:“寒江弟你就不要出面去爭了,這些天父皇正為北陸的事心煩,沒準過些日子你們穆如鐵騎軍就要遠征,你還是多回家陪陪父母。這件事,我過些日子找機會向皇上稟明。”
“要……要打仗麼?”穆如寒江興奮得說不出話來,“終於要打仗了,我可以去麼?”
“哈哈,那要看你的父親肯不肯帶你了。”
穆如寒江轉頭對蘇語凝說:“我要上戰場了,不過你放心,有我在,就不會讓人欺負你。將來有人對你不好,你就說我穆如寒江的名字,管他是皇親國戚、將相王侯,沒有我穆如寒江不敢收拾的,任誰也不敢再動你。”
蘇語凝重重點頭。蘇成章忙按她頭道:“還不磕頭拜謝穆如殿下!”穆如寒江連忙轉身跑了,跳上馬卻突然回過頭來:“只不過有一件事,”他衝蘇語凝眨眨眼,“你給我寫的那首詩要改改哦。”
蘇成章誠惶誠恐,牧雲寒放聲大笑,蘇語凝滿臉飛紅。儘管世界冷得全是鉛一般的顏色,卻總會有燦爛如陽光一樣的人,不論活著多麼辛苦,看見他就覺得心頭溫暖。
6
北陸草原上游牧部族叛亂,急報一份接著一份,快馬踏碎了皇城門前的玉磚。端王朝不得不出動真正的精銳主力,雖然明帝明白,自己的兄弟遠比遠方的悍族更可怕。
穆如世家和他們精心訓練的鐵騎軍要遠征了。穆如寒江發現自己的母親這幾天心神不寧,都聽不見她說話。她不再讓他出去玩耍,說:“多去和你父親說說話吧,你可能要很久看不見他了呢。”可穆如寒江不能理解,他始終認為,自己是一定要和父親一起上戰場的。
大軍出征那天,城北旌旗浩浩,大軍列陣,像黑色的山林。穆如槊接過明帝敬上的出征酒道:“陛下,你的九弟宛州王牧雲欒早有反心,只怕不會放過這樣的時機。萬請儘量多穩住他一刻,若他起兵,千萬堅守,待我急速掃平北患,大軍趕回。”
牧雲勤點點頭,嘆道:“沒有穆如鐵騎,哪來的大端朝。穆如兄弟,只有你,才是我的親兄弟啊!”
穆如槊感慨,單膝跪倒道 :“願為陛下效命,肝腦塗地,至死方休。”
大軍齊齊跪倒,喊聲如嘯:“肝腦塗地,至死方休!”
穆如槊轉身揮手:“上馬!開拔!”
千軍萬眾翻身上馬,整齊如一,像是大海怒濤掀湧。
突然人群中一聲馬嘶,一少年全身貫甲,策馬追了出來:“父親,我與你一道去。”
穆如槊回望喝道:“大膽!回去!我不是說過,待你到十二歲,才可從軍。”
“這次不去,以後要等到何時才再有仗打?”穆如寒江急得大喊。
穆如槊看著兒子,嘆一口氣,撥馬回來,扶了扶穆如寒江那有些大的頭盔:“戰場,從來也不是好玩的地方,你去過一次,就不會再想去第二次,可將來,只怕會有無數你不想打卻不得不迎戰的時刻,還是先練硬你的身子骨吧!”
他在穆如寒江的肩上重重一拍,少年“啊”的一聲幾乎摔下馬去,覺得半邊身子都麻木了,但他緊緊咬牙,拉住韁繩,歪了幾歪,還是在馬上挺直了身子。
穆如槊笑了:“像我穆如家的兒郎!下一次,下一次出戰一定帶上你!在家把武藝練好嘍。”
他長喝一聲,縱馬融入大軍。穆如寒江望著父親背影,無限失落,能不能去戰場突然不再重要,他只是覺得父親要去很遠的地方,沒有人知道何時會回來。以前沒有過這樣的別離,似乎一些變化,正在慢慢地發生。
7
六月十九日,穆如軍與瀚北八部會戰朔風原。戰況血腥慘烈。
六月二十一日,藉端朝穆如軍主力援北,西南鄴王牧雲欒發討帝都檄,宛州兵變。不出三日,宛州十二郡中已有九郡宣佈效忠牧雲欒。宛州大半已入牧雲欒之手。
七月四日,端軍與牧雲欒宛州軍會戰於宛北青石城下,端軍大敗,退守宛北最後重鎮南淮。
同日,遠在北陸的穆如槊接明帝急詔,留下鐵騎繼續與瀚北八部作戰,率穆如氏眾將只二十七騎急赴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