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道:“在下失禮了,在下似乎從未見過閣下,閣下在何處見過段飛?”
那青年睜大了眼睛,望著段飛道:“果然是你,我在南京見過你辦案,聽說你去江西了呀?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莫非……”
段飛詫道:“誰告訴你我去江西了?在下上個月就返回了揚州,現在已是一介布衣,何曾去過江西呢?”
那青年倏地回頭一看,他的目光瞥向了背後一個兩邊臉上都有一個大疤的壯漢,那人見到段飛已覺不妙,心中電轉,臉上也堆起驚詫狀,說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那些傢伙竟然騙我,實在可惡。”
那青年回頭一看的時候段飛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見到那兩個傷疤,段飛的心突然猛地一跳,眼前這個青年他沒什麼印象,那個疤面大漢給他的印象就比較深刻了,他依稀記得那天在天下客棧前曾經見過這個疤面大漢……
【正德六年,畿內賊起,京軍不能制,調邊兵。彬以大同遊擊隸總兵官張俊赴調……與賊戰淮上,被三矢,其一著面,鏃出於耳,拔之更戰。武宗聞而壯之。】
段飛沒讀過正史,但他卻曾聽說過十二團營大都督江彬剿劉六劉七的英勇事蹟,當時江彬被一箭刺穿兩腮,他咬箭而戰,原本頗俊美的一個少年將軍變得跟凶神似的,殺得敵軍大敗,那一戰令江彬名聲大振,連正德皇帝都聽說了,也就是那一戰,江彬兩邊臉上各多了一個大傷疤。
原本段飛沒太在意,但是突然再次見到,聯想起那俊秀青年的話,再看到另一邊那個白面無鬚秀美得連女人都要嫉妒的男人,段飛心中豁然貫通,他震駭得兩腿都有些發軟,眼前的這三人莫非就是明武宗朱厚照、十二團營大都督江彬,以及錦衣衛指揮使錢寧麼!
段飛並沒有什麼天命所歸的思想,但是突然間發現大明朝最有權力的三個人一塊兒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他也不禁有些暈頭轉向的感覺,太刺激了,皇帝啊,眼前這個人就是當今的天子正德!
第〇九七章 【陪皇帝玩牌】
錢寧也聽說過段飛,他跟江彬是死對頭,見狀便猜到定是江彬從中作梗,這個段飛才從枝頭的鳳凰變成了雞,聽到江彬的回答,他不禁陰森森地笑道:“這倒是有趣,江兄也會有被人欺瞞的時候麼?”
江彬與錢寧都是正德的義子,其中江彬更是受寵,被賜朱姓,現在本該叫他朱彬,但是三人微服出遊,各自都用了假名,因此錢寧以江兄稱呼江彬。
見這兩人又開始針鋒相對,正德不禁眉頭微皺,他淡然掃了江彬一眼,回頭對段飛笑道:“看來是我們聽差了,你在應天府不是做得挺好的麼?怎麼會來到這裡?而且辭官不做了?”
段飛在這三人眉目交流的時候已經定下神來,聽到正德詢問,他淡然一笑,說道:“在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應天突然接到命令打發我回揚州,揚州通判的舉薦公文也被退了回來,於是又回到寶應做一個小捕快,寶應實在太小,接連一個月都沒有事做,我索性辭了公務,在家讀讀書練練字,今日覺得氣悶,就跑出來找從前的弟兄玩牌消遣,三位相貌堂堂,看起來不像是過往的商賈,莫非是聯袂到寶應冶遊的麼?”
正德笑道:“說來也巧了,我們本來是打算去遊湖釣魚的,突然有些渴了,便進了縣城找茶水喝,見你們玩的牌戲有些殊異,於是便站在背後看了會,想不到竟然聽到一段振聾發聵之說,更想不到你我居然曾經見過,這真是巧了。”
“有緣千里來相會嘛……”段飛回頭瞥了石斌他們一眼,驅趕道:“你們幾個歇夠了沒有?還不快去巡邏!”
“是,飛哥,我們走了。”石斌他們跟段飛久了,只一個眼神便足夠,他們起身離去,段飛回頭向正德道:“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既然有緣不如同桌聊會,這種牌戲是我所創,目前已經開始在江南流行,這一副牌正是我請江南第一大珠寶行寶大祥定製的,他們還打算與我合夥大量出售這種牌呢。”
“閣下客氣了,正要請教這牌戲的玩法,”正德坐下之後江彬、錢寧毫不客氣地坐在他的左右,這樣的位次正合段飛意,他微笑著坐在了正德的對面,正德望著他手裡印製精美的紙牌,疑惑道:“我姓朱名瓏,玲瓏的瓏,這是江寧,這是錢彬,閣下辭官不做反而與人合夥做生意?這豈不是明珠暗投麼?”
“前途茫茫啊……”段飛隨手洗牌發牌,說道:“這牌戲只是我偶爾想出來消遣的玩意,說來慚愧,我平時沒事做的時候就經常會自創一些事物,比如我曾經請寶大祥製作過一隻放大鏡,還讓他們做了一隻望遠鏡,他們見了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