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紅軍可以自豪地說,世界上沒有任何一隻軍隊敢和我們相媲美。”這是戰俘營長官在每一次殺俘之後,必須要說給他們的話,勝保聽膩了,而且越聽屁股上的肉就越痙攣。人不怕痛快的死,怕的就是精神上那種難以抑制的折磨。
於是,那無休止的審訊和甄別,在這裡竟然成了戰俘軍官們熱切期盼的事情,誰都知道,只要還在審訊你,永遠地生存下去不敢說,你至少還能苟延殘喘上幾天。要是沒有審訊了,那和宣佈你死刑就一般無二了,更何況,在這裡,從來沒有提前宣佈的遊戲規則,也沒有什麼送行宴之說,一切似乎都是在順其自然之中。
對他們來說,這裡就是地獄。
不要說滿清的將軍們,就是來自遙遠俄國的數百盟友們,那些曾經自以為高人一等的洋毛子們,不管他是哥薩克,還是克薩哥,誰也承受不住這種所謂的優待。洋毛子們現在比他們還略微幸運些,據說是要準備把他們送到天京,去展示天朝將士的豐威,儘管待遇同樣的低,至少還沒有眼前死亡的威脅,也沒有人去審問他們什麼。可是即使這樣,他們一個個還是猶如眼睜睜看著活蹦亂跳的雞被斬殺後的猴兒,眼睛裡無時無刻不透漏著驚慌。
最叫勝保難受的是,他的軍事顧問,米流欣上校居然在進入戰俘營的當天夜裡,就瘋了。引起米流欣致瘋的,在勝保等人看來,其實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戰俘營長官在接收他們這批戰俘入營的時候,照例要求每一個戰俘要向他跪拜,這種事情,在以前他們那裡也是習以為常的,勝保絲毫也不感到驚訝。
但是,叛逆就是叛逆,所作所為也與眾不同。
戰俘營長官根本不要求中國官兵的跪拜,卻嚴令每一個俄國將士必須一個不拉地執行。勝保記得,米流欣好像早說過,他們俄羅斯人還沒有學會下跪,因為他們的膝蓋骨天生長得就比中國人硬。
這天,勝保終於看到了俄國人的膝蓋是什麼樣。當第一個的米流欣嘰哩咕嚕地大說一通自己的道理之後,高臺上巍然屹立的戰俘營長官笑了。當然,隨著長官的笑,上來的就是幾個比米流欣還硬計程車兵,他們二話不說,幾槍託下去,就砸的米流欣乖乖地跪了下去……
米流欣淚流滿面,他的血管裡流動的是俄羅斯貴族血統的血液。
兩天了,兩天來勝保就像個被人遺忘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沒有他想象或者也可以說是期待中的提審。他不僅害怕,還窩囊的要命,好賴自己也是忠義救國軍的副帥,也是貴族,難道自己在他們的眼裡就這麼沒有價值?
………【第一四四章克齋兄,殿下特意準備了晚宴】………
“40528號,出來!”
憋悶的幾乎也要變瘋了的勝保,在聽到帳篷外一聲大喝的時候,茫然地看了看周圍的幾個前屬下們。
“恭喜大人,外面喊您呢。”愁眉苦臉的下屬們把一種帶有豔羨的目光同時射向了勝保。
“我?”勝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看看自己胸前縫著的那一小塊兒白布條,無可奈何地苦笑了笑。他剛剛反應過來,進戰俘營的第一天有人告訴過他,他以後在這裡用的名字就只能是40528號。
“呵呵,勝保先生,難得一見啊。快,快給勝保先生安排個座椅。”
提心吊膽被帶出戰俘營,三轉兩轉又進了廬州城的勝保,當他緊躬著身軀,垂眉耷拉眼進入這座崗哨林立的院落時,終於明白自己暫時還死不了。他用眼角的餘光已經偷偷看清了屋子裡端坐的幾個人,尤其是中間說話的那位,就是天平天國的安王。
“勝保,字克齋,滿族,蘇完瓜爾佳氏,道光二十年舉人。道光二十二年任順天府儒學教授,後來又擔任過翰林院侍講、光祿寺卿、內閣學士、禮部侍郎等職,咸豐二年因觸怒皇帝而被連降三級。咸豐三年,因阻止我天軍北上有功,又得以官復原職,幫辦欽差大臣琦善署理江北軍務,建立江北大營。咸豐四年受慈禧太后青睞,成了滿清忠義救國軍副總統,欽差大臣,總理蘇皖鄂魯豫五省軍政。怎麼樣,本王說的是不是還算詳細啊?”
林海豐說這話的時候,絕對沒有一點兒嘲弄的意思。就是連勝保自己聽著,也是頗為一番的感慨,那都是真的,畢竟是他曾經有過的輝煌。
看著悶聲不語,幾乎要在椅子上縮成一團的勝保,林海豐微微笑了笑,“先生到了戰俘營兩天了吧?怎麼樣,生活還算過得去吧?唉呀,現在就是這樣,不是天災就是人禍,和你們當初一樣,我這裡也是糧草短缺,養人養不起啊。有什麼一時照顧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