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流翻滾而越來越難以忍耐。
“清嫵……”他在我耳邊低低地喚。
“侯爺。”我紅了臉望著他。
他的面頰同樣是醺然欲醉的酡紅,眉梢眼角的情慾讓此時的他更像一個疼惜心上人的尋常男子,而不像老謀深算的政客。
他聽我回應,甚至微微地笑了,又低低地喚我,“清嫵……叫我天重吧。”
我一窒息,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狡黠一笑,本就不安分的指尖忽然用力一彈,強烈的刺激讓我忍不住低聲驚呼,身體卻越發滾燙起來,忍不住地在他身下戰慄擺動。
他又吻向我,我唇舌之間已是乾涸難耐,再也拒絕不了,伸出手抱住他的脖頸,由著他熱烈地親吻著。
他的身體同樣滾燙著,唇舌卻還溼潤,他的雙手卻不饒我,只挑著最能引起我悸動的部位輕攏慢捻。
我再也禁受不住,喘息著試圖去回應吸吮他的唇舌時,他終於也發出一聲低低地呻吟,緩緩侵入我體內。
還是有疼痛,卻隨著他嫻熟地動作漸漸被淹沒,只有一波比一波激烈的愉悅感,迅速衝激盪滌著身心,讓我呻吟著,抬起身體去迎合他,卻又因為禁受不住那種過度的愉悅而暈眩地想逃開。
神魂顛倒,欲仙欲死。
原來世間竟真有這種感覺,甚至於愛情無關。
無雙曾說唐天重極少讓姬妾侍寢,只怕也猜錯了。這方面,他絕對是個中高手,竟迫得我不得不像在現實中那樣臣服於他,由著他帶著我從天堂到地獄,從絕崖到深淵,用天懸地隔的落差,來證實他操控我情慾的能力。
再不知過了多久,他盡興地將我放開時,我才覺出自己正如一條八爪魚般緊緊地纏抱著他,而身體依舊在情愛的餘韻中悸動。
“清嫵!”他笑著颳了刮我的鼻子,我猛地悟過來,扯了條薄衾掩住身體,依舊背對著他躺下。
全身骨骼都像被人敲打了一遍,連手指都快太不起來,我想我只要閉上眼,大約立刻便能睡著了。
這時,我聽到唐天重道:“清嫵,看這個。”
倦倦地轉動眼眸,看到晃在眼前的物事,赤燒的肌膚瞬間冷了下去。
依然是前晚他拿給我的香囊。
一對並蒂蓮花,伴著曾經的美好夢想,精緻無暇,卻像鞭子一樣抽向我心頭。
我看向唐天重,想來連眼神也開始冷了。
他這是在嘲諷,即便我心有所屬,也不得不屈服於他,在他的身下婉轉承歡嗎?
唐天重被我看得微微眯了眯眼,才道:“這是莊碧嵐讓我轉交你的,我沒道理留著。”
我一把拽過香囊,飛快地塞到枕下,拿被子蒙了頭,再也懶得看他一眼。
唐天重沉默了好久,才道:“你就不問問,他為什麼還你這香囊嗎?”
不是沒想過我給莊碧嵐的這隻香囊怎麼會落到唐天重手中。可如果莊碧嵐的人落到了他的掌控中,他的什麼東西都被唐天重拿到都不奇怪。莊碧嵐決不會將我時隔三年送他的一片心意隨手丟棄。
但即便他真的丟棄了,我也不能怨他。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能是他的妻了。
眼中有滾熱的液體湧出,我忙咬住唇,將臉龐往枕上埋得更緊些,再不願唐天重發現我在落淚。
唐天重許久沒有動靜,也沒過來擁我,我正猜著他是不是睡了,悄悄去了絲帕來擤鼻子時,忽又聽到他開口。
“你也給我繡個香囊吧!若也能繡得這般精緻,我便放了莊碧嵐。”
我驀地轉頭。
他正沉靜地望著我,眸光深邃,若有暗流洶湧,卻是我不能瞭解的情緒。
同時站在權利巔峰,同樣有著利害關係,唐天霄從不在我面前掩飾他的悲喜恨怒,也不掩飾他對我的包容和愛惜,我同樣也不曾在他面前掩飾過自己的心事。這種彼此間的瞭解和體諒,讓我,也許也讓他,在旋渦密佈的深宮,並不覺得太過孤單。
直到現在,我都認定唐天霄是我多少年來難得交到的一個好友,與身份地位無關,與貧賤富貴無關。
可唐天重,這人藏得太深,太可怕,即便赤裎相對,親密到二人融為一體時,我依舊不曉得他在打著什麼主意。
“別哭了。”他盯著我,淡淡地說道,“我言而有信。只要你繡好香囊,我立刻放人。”
我該信嗎?
望著這個和我剛剛有著肌膚之親的男子,我向後蜷了蜷身體,下意識地離他更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