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追求和平??已經成了我們時代的思想和道德的恥辱。”
戰爭不僅僅是一種實際上的必要,它也是一種理論上的必要,一種邏輯的要求。國家這一概念意味著戰爭的概念,因為國家的本質是權力??要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滅戰爭不僅是一種荒謬可笑的希望,而且也是極其不道德的希望。這將造成人類靈魂。的許多基本的和崇高的力量的萎縮??一個國家的人民,如果執迷於永久和平的幻想,就必然要因為在超然孤立中衰敗而不可救藥地滅亡。
尼采像歌德一樣對德國人民評價不高,* 而且在其他方面,這個狂妄自大的天才的一些言論也與19世紀德國沙文主義思想家有所不同。的確,他認為,包括菲希特和黑格爾在內的大多數德國哲學家都是“不自覺的騙子”。
他嘲笑“康德老頭兒的塔杜夫* 作風”。他在《Ecce Homo》(《何等的人》)
中寫道,德國人“一點也不知道他們多麼卑鄙”,他的結論是,“凡是德國力量所到的地方,它都要破壞文化”。他認為,世界上所以存在“奴隸道德”,基督教徒同猶大教徒同樣要負責;他從來不是一個反猶主義者。他有時擔心普魯士的前途,在他晚年發瘋之前,甚至懷有歐洲聯邦和世界政府的思想。
但是我認為,在第三帝國生活過的人,沒有一個不對尼采的,'100' 影響有深刻印象的。正如桑塔亞那所說,他的著作中可能充滿了“愉快的蠢話”
和“孩子氣的咒罵”。但是納粹文人還是樂此不疲地頌揚他。希特勒常常到魏瑪去參觀尼采博物館,大事宣傳他對這個哲學家的尊敬,讓記者拍他出神地瞻仰這個偉人胸像的照片。
把尼采當作納粹世界觀的創始者之一是不無理由的。這個哲學家不是曾經用盡其精闢的警句格言,來大力反對民主和議會制度、宣傳權力的意志、讚美戰爭、宣佈主宰種族和超人的來臨嗎,幾乎在任何想象得到的問題上,一個納粹黨人都可以得意地引用他的話,而且事實也確實如此。關於基督教義:“是最大的不幸,是最重大的根本錯誤??我稱它為人類無法洗雪的汙點??這種基督教義不過是社會主義者的典型說教。”關於國家、權力和人類的叢林世界:“社會一向認為美德不過是取得力量。權力和秩序的手段。
國家(是)有組織的不道德??(是)打仗、征服、報復的意志??社會無權僅僅為其本身的緣故而存在,它只能充當下層建築和腳手架,為讓精選的種族得以借之上升,擔負更高的責任??所謂生活權利、工作權利、幸福權利這種東西是根本沒有的:在這一方面,人類同最低賤的蛆蟲沒有區別。”* 他頌揚超人是肉食猛獸,“傑出的金髮碧眼野獸,虎視眈眈地等待撲向獵獲物和勝利”。
那麼戰爭呢?在這個問題上,尼采採取了19世紀大多數其他德國思想家的觀點。這位哲學家用舊約那種宏亮的語言來寫作《瑣羅亞斯德如是說人他在書裡面喊道:“你們愛和平應以它作為新戰爭的手段,愛短期和平應勝過長期和平。我勸告你們不要工作,要去作戰。我勸告你們不要和平,而要勝利??你們說,和平是甚至使戰爭也變成神聖的事業?我對你們說:只有戰爭才使一切事業變成神聖。戰爭與勇氣所做出的豐功偉績,大大超過慈悲。”
最後,尼采還預言未來的社會精華人物將統治世界,超人將由此產生。
在《權力的意志》(《The will to Power》)一書中,他宣稱,“一個大膽的統治者種族正在加強自己??目的應該是為在[101 ]、智力和意志方面天賦最厚的一種特別強壯的人準備根據新的原則估計價值標準。這種人和他周圍的精華人物應該成為地球的主人”。
德國最有獨創之見的一位思想家的這種狂言大語,在希特勒的混亂的頭腦中一定引起了強烈的共嗚。總而言之,他把這些狂言大語——不僅是這種思想,而且連這位哲學家的過分誇張的痺好,甚至他的措辭——都據為己有。
“地球的主人”是《我的奮鬥》中常見的話。希特勒最後認為自己就是尼采所預言的超人,這一點是無可懷疑的。
“凡是要想了解國家社會主義的德國的人必須瞭解瓦格納。”希特勒常常這麼說。* 這可能是基於對這位偉大的作曲家的某種誤解,因為,雖然理查德·瓦格納像希特勒一樣對猶太人懷有一種瘋狂的仇恨,深信他們要用金錢來統治全世界,雖然他蔑視議會制度、民主主義、資產階級的追求物質利益和庸俗習氣,他也熱烈地希望德國人能夠“以他們特殊的天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