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面前的問東問西的百問娃娃狀,有所收斂。可是人的好奇心,卻不是這麼容易收斂的。
有一次周敘談到”聖人云”一堆話,文簡聽得半懂不懂,皺著眉託著下巴,想著心事。周敘見他這模樣,以為自己講的事他開始思考了,便問他所想何事。
文簡悶悶不樂地道:“伯祖父,您說的聖人云,與我姐說的聖人云不一樣。”
周敘哈哈一樂,道:“聖人說過很多話。不過,你姐又是說的哪句?”
文簡把自己偷聽到姐姐與三嬸的對話說了一下。”為甚麼我姐說陳管事,就是’以直報怨’?聖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伯祖父?”
周敘聽了,長久不語,擺擺手,讓文籤帶著弟弟們下去。
4、只欠東風
周顧是在過了頭七後,就匆匆下葬了。因為定旺他們說拖一天不入土,就多一天花銷。與周盛那邊鬧得不可開交後,如今比 文箐這邊更著急分家事宜。於是,二十二日一早下葬,文箐讓文簡去送葬,自己則拖口腳痛,在家不出門。開祠堂,說分家,日子定在正月二十五日。
眼看著快到了二十五日,陳忠父子還沒音訊,文箐還在發愁,到底如何才能替他們澄清名聲?
二十四日,又有故人尋上門來。
來人真正是出乎文箐的意料,竟是祈五郎!
文箐聽說有客人,要見文簡與自己,當時想了半天,沒想到是哪個,可一見到祈五郎,更是愣了:阿素不是懷著孕嗎?祈五郎怎麼來了?
祈五郎的回答讓文箐又驚又喜又傷心。文箐家裡出事,阿素受驚,好在她身體歷來很好,幸而沒有小產了。只是周盛鬧到了嶽州,關於常德田地一事,竟說是陳管家貪墨所得,這讓阿素非常難過與擔憂,幾乎無法下嚥。
幸而那時祈五郎返家了,只道這是自家所有,拿了地契為證。只另一半,當時沒來得及改為阿素名下,不得已,掏了些錢,付於當時亦在現場的周騰。後來據說這筆錢終究是被周盛這一鬧,道蘇州時,周盛與定旺分了。
這事鬧得祈家伯母因此有些不喜阿素,阿素受了委曲,可是祈家在常德私自備了些產業,如今怕朝廷查,只好落在祈五郎名下,雙方是相互妥協,相互遷就。到了十二月,陳管事再次到了嶽州,說到文箐與文簡併未歸家,下落不明。阿素著急,偏此時脫不開身,也沒借口。祈五郎到得年尾,提及要歸家祭祖。祈知府也只好點頭許可,於是大年初二,祈五郎便帶了阿素東下。
文箐特想見阿素一面,求到李氏面前。李氏如今既想討好文箐,也只得許可,只讓她莫張揚。
李氏由原來堅決不讓文箐見陳家人,到現在的暗裡許可,也算是進一步了。可鄧氏卻在此時說風涼話。
文箐對此,只充耳不聞。阿素舟車勞頓,才著了家,便趕來見文箐。八個月的身孕,臉上較以前圓潤些,只是怎麼也沒掩飾住那幾分憔悴。文箐心裡過意不去,讓人家懷著孕還千里奔波掛念如此,只覺得無限的愧意,更是打定主意,要位陳管事正名聲。
她便同祈五郎說得幾句打算,祈五郎聽聞也同意。他到蘇州前,亦是沒想到岳丈受了這麼大委屈,故而對周家略有不滿,現在聽得文箐這般說,也明白她有為難之處。
阿素在一旁道:“小姐莫要傷心,這是我們家樂意的,我爹與姆媽絕無怨言,只要夫人的名聲不受辱。如今小姐也莫要為難,有小姐這句話,便是要阿素的名聲,也樂意。”
文箐聽得心酸不已,淚珠成串低落,歉疚感讓她覺得難以面對阿素與陳媽。幾個人更是掛念陳館事下落。
正文 第209章 借東風,塵埃落定
1、討債
周騰最近忙得有些心力憔悴,五更天剛過,就出門,近二更才歸家。所忙何事?
定旺與周盛本一家,如今要分成兩家,或者更多小家。他們家鬧這事,鬧得不僅是族裡皆知,便是整個村子或鄰村都是人盡皆知了。主要還是因為周顧下葬那天,剛從山上回來,周盛的棺柩連土都沒掩上呢,定旺就差點兒與定興打起來。
於是,當天,他們就鬧分家了。次日,請了族裡人,開始一一說家中各項財產,各人相互指著說哪處不公,哪多你多說了,又或是哪處你少說了。周騰在中間,不停澆油。文箐給程氏出的主意倒是管上了用,李氏果真聽了程氏的一些話,交待了下去。 前院是男人們在為一把鋤頭而鬧得不可開交,後院是女人為搶一個水瓢而大聲叫罵。
分地,誰家也不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