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調來的行首,秋娘。
趙丹鳳一個人生悶氣,現在所謂的好男人又少一個。想來翟秀年這個呆子身邊沒有女色,也是因為他太呆蠢了,有賊心沒賊膽,她怒不可遏地瞪翟秀年一眼,弄得翟秀年一臉茫然。
不知道此刻姓陸的在做什麼?趙丹鳳朝二望去,雕花廊簷下行走的,或是送酒食的小倌,要麼便是正待同眠做風流事的男女。這般想來,姓陸的也定是在幹那些壞事。
她嘆息一聲,仰起頭,烈酒入喉。
此刻二某個包廂中,紅惜撩起翠袖一角挑落燈花,盈盈道:“爺,我且跟你們二位說說那秋娘底細。”
對面坐的正是陸見歡,邊上坐的則是常在國子監與他碰面的黑衣下屬。
那黑衣人站起身,捱到門邊窺視一陣,確定無人偷聽,這才道:“那秋娘什麼來路?”
紅惜便說起那秋娘是揚州頂有名的花魁娘子,一月前才來到這裡。“聽說是為了找個負心人來的,說是半月以前被情郎騙了銀子,那負心人就在那國子監。那姓孟的好像是幫她傳遞書信的。”
“她要找的負心漢,叫什麼名?”
紅惜的神色瞬間詭異:“說出來要嚇死人,他就是……”
紅惜話說到一半,忽地傳來喧嚷之聲,下鴇母吵鬧尤為尖厲:“你們膽也忒大了!你們知不知道這可是周大人的場子……哎哎哎不許鬧事!”
黑衣人走到窗邊,在窗紙上挖開一個小洞:“有意思,教書先生帶兵來抓人了。”
陸見歡遂站起身:“我出去看看,你們待著。”
趙丹鳳本來酒品就不好,酒過半巡就開始有點撒野的趨勢,談興慢慢高漲起來,拉住夏彥生質問道:“你們男人都這樣,隨便和什麼女人都能好上?”
夏彥生皺起眉,上下打量趙丹鳳。一旁吳宗文大笑介面:“這話說得就跟他自己不是男人般的。”
陳亮正在被花倌喂吃葡萄,聽見這話,搖頭晃腦發表意見:“現在混官場的哪一個不要喝酒酬唱?早晚我們都要走上這條路。只怪那個豆毛,治學太嚴格,把國子監當和尚廟來管,讓我們個個練童子功。”
陳亮舍友薊勝聽了,哈哈一笑道:“你還童子功?晚上手活兒難道是白練的?”
男生們爆發出笑聲,趙丹鳳是頭疼欲裂,捂著腦袋坐下。夏彥生倒了一杯茶遞到眼前:“醒醒酒。”
她不接,瞪著眼睛道:“小師父,你也如此?”
夏彥生沒料到她這樣發問,愣了一愣,想了想,反問道:“難道你不?”
趙丹鳳怒氣沖天。這些所謂讀聖賢書的男人們,成日裡想的都是什麼事兒!
陳亮見趙丹鳳凝滯不語,驚道:“啊?難道你是個……不能幹活兒的傢伙!怪不得我那日看你面相,就覺得陰氣太重陽氣匱乏,改日裡給你驅一驅。”
“驅有屁用,我看該補一補,補腎最要緊。”有人插話。
花倌們一聽都以為趙丹鳳不能人道,看她的眼光都有些怪異。
趙丹鳳凝噎半響,無奈道:“成,改日補補。”
說罷只聽外面一陣聳動,邵泉從門外慌張跑進來:“糟了糟了,豆毛和霍容帶了兵馬來抓人了!”
眾監生一聽豆毛威名,嚇得紛紛站起,酒也潑了,菜也灑了。
“他們怎麼會來?”吳宗文拍案而起,“誰他媽報通風報的信?”
綺雲此刻已被官兵封場,一個人也逃不出去。
“還不是那個禍星周也牧,跟他們班的先生程放說了,現在豆毛霍容程放正帶兵來抓人呢!說是抓一個,罰一個,要上報到祭酒大人處嚴懲!”
血濺綺雲樓
霍容在前帶兵疾走,程放一路在後面跟,一路勸解:“霍大人,後生難免不懂事,你緩口氣,免得見了面衝突。”
霍容眉間一抹怒意更甚:“程大人,天甲班出了這種事,霍某難辭其咎,等問了他們的罪,霍某自會跟鄧大人請罪。”
程放和霍容同為國學監博士,負責教地甲班兵法。
他們二人年紀相仿,為朝中同袍,都有好姿容好才情,因此被坊間並稱為文武雙璧。
兩人率兵同行在京城街道上十分惹眼,一個丰神如玉,一個蕭肅凌雲,又都是頗負盛名的未婚佳郎,自然引得少年女子們心動,其中膽大的,成群地揮動手絹圍觀,想要從官兵阻攔下突圍:“程大人,霍大人!”
瘋狂的女子們便拋來各種瓜果鮮蔬以表愛意,程放會武功,敏捷一躲,把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