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還不能哭鬧。”
夏秋歪著頭問他,“你知道為什麼嗎?”
何知渺配合,“為什麼呢?”
夏秋說:“因為哭鬧以後爸爸媽媽還是會揍我呀!你知道的吧,表弟表妹是別人家的孩子,爸爸媽媽是不能教訓他們的。那時候我就在想,要是我有個親弟弟或者親妹妹,那他們一定不會偏心。”
“可是後來也不是這樣,爸爸做生意前是軍人,他後來領養了戰友家的妹妹,他們跟我說,這是我的親妹妹。所以妹妹再搶我東西的時候,我就會打她。”
何知渺輕嗤,“然後呢?看不出來你還挺皮的。”
夏秋羞赧,“因為我又沒做錯事!但爸爸媽媽還是教訓了我一頓,我就明白啦,我跟妹妹是不一樣的,她不是爸爸媽媽生的,爸媽卻給她更多的保護和愛。”
何知渺接話安慰她,“你別難過,我也是這樣的。”
“才不是呢!”夏秋甜甜一笑,“我長大了才發現,根本不是我以前鑽牛尖想的那樣!爸爸媽媽並不是偏心,而是更看中我呀,因為我足夠懂事,足夠乖巧,懂得包容和分享,所以他們才會去更多的照顧妹妹。”
夏秋篤信,“爸爸媽媽相信我不需要大人操心吶,我也相信他們這樣看似偏心的對待,反而是最公正的。”
因為真的把孩子愛到骨子裡的父母,才會更偏愛弱小一點的孩子,因為哥哥足夠高大,因為哥哥這個詞跟父親一樣沉重。命運選擇了他,那他就是一方家。
何知渺心中豁然,摸摸夏秋的小腦袋說:“你還挺會安慰人,跟我媽一樣愛講故事。”
被看穿心思的夏秋彎了彎嘴角,舉了個大拇指在他額上按了按,說:“你聽懂我的意思就好,我給你蓋章表揚,幼兒園老師以前都是這麼鼓勵我們的,有個紅點點。”
何知渺說:“小姑娘——”你真有意思。
認識你真好。
風吹雲不動,雨後簷邊有白鶴。
何知渺發覺,心情好壞竟是這麼簡單的事。
……
。
陳父當晚替陳若愚一眾交了當晚的費用,一路拖著陳若愚回家,到家又糾纏了會兒才放人。
陳父整夜沒閤眼,到凌晨那會兒還是不放心,披了件單衣進了陳若愚的房間。本想跟他聊幾句。
但他宿醉未醒,倒趴在床上睡得一臉迷濛,心就軟了。
賣餛飩的李嬸子領著自家兒子來道歉,送了一些新包的薄皮大餃子,陳老師婉拒,自己掏了錢。
上午接了何知渺的回電,下午去找了他一趟。
當年的事被陳若愚提得滿目驚心,陳老師不放心,還是細問了一遍何知渺——
陳父先道:“我就是問問,知渺你別多心。”
何知渺答:“放心。”
陳父不知如何開口,還是先說了一遍陳若愚昨晚惹出的亂子,何知渺這才有了點反應,面色晦暗。
陳父問他:“若愚媽媽哮喘病發作的時候你在家幹嘛?”
這句話當年警察也問過,連語氣神情都一樣。
何知渺輕笑,“暑假我在家能幹嘛,寫作業吧。”
“那……那她怎麼就突然哮喘發作了呢?”
何知渺蹙眉,“不知道。”
陳父鬼使神差地說:“自打我跟若愚媽媽結婚以來,我們家一直生活得很完滿,醫生也說了,她的病是天生的,但只要不受刺激、按時吃藥,就沒大問題。”
何知渺自然懂他的含意,不疾不徐地答道:“我沒刺激她,只是隨便聊了幾句。至於藥,平時都是你寶貝似的管著,到點就給她拿,我連藥箱都沒摸過。”
陳父是教歷史的,記性尤其好,他說:“知渺,我記得當天你高燒不退,若愚媽媽打電話問我家裡退燒藥在哪,你還記得吧?她對你挺好的。”
何知渺說得平常,“嗯,她好像是給我拿了藥。但我沒碰過家裡的藥箱,退燒藥、哮喘藥,我都沒碰過。”
“其實我沒懷疑你,只是我覺得你有事瞞著我跟若愚。”
何知渺沉吟,“沒那回事。”
陳父嘆氣,“也是,搶救的醫生說了,若愚媽媽是送晚了,也沒說藥的事情,我也就是隨口一問。”
何知渺說:“沒事,你們問了,我就會說。”
“那錢呢?”陳父話鋒一轉。
“意外保險的賠償款是你一手辦的,那些錢用去給我留學,是你和她生前就約定好的,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