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讓我心狠手辣嗎?我就心狠手辣給你看!”況且,不這樣,根本無法解除他鋪天蓋地的攻勢。
可是不斷流血的肩膀已經帶走了她手上的力氣。杜滸輕輕用匕首一撥,繡花針便脫手飛出,無影無蹤。她餘光看到他嘴角浮著冷笑,匕首劍尖旋轉著往前一送,朝著她的喉嚨割了下去。
她眩暈不已,一時間萬念俱灰,忽然不想再躲,只想:“師父知道我荒唐胡鬧,日後必將吃盡苦頭,所以才要用不痛的法子,先殺了我……”
也許應該閉目受死,到死做個乖孩子……
但滿心的荒誕念頭馬上就被死亡的恐懼蓋過了。日夜不輟的訓練已經讓她身先於心,以難以置信的敏捷速度低頭一避。臉蛋擦著匕首的鋒刃掠過,突然看到他手腕上的青筋,想也不想,野獸一般,張口死死咬住!
這是師父沒教過的法子。是她的本能。她聽到牙齒入肉的咯吱聲響,感到那手腕上繃緊的筋絡,舌尖鹹澀,接著嚐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那匕首就在她眼前,可是速度慢下來了。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合住牙齒,雙手抓住他的手指,狠命一掰一扭,竟將匕首卸了下來。
淚水從腮邊滑下來,鹹的。她的頭腦一片混亂,忘記了肩頭的劇痛,手臂急揮,口中是自己也聽不懂的尖聲叫嚷,瘋了般朝前撲去,奮力刺向杜滸的胸膛。
我贏了,我能打贏他,他殺不掉我,我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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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似乎在猶豫,至少,沒有立刻取自己的小命。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一定是哪裡不對……片刻之前他還抱著她……不要就這麼死……至少,不要死在他手裡……
她喃喃地說著自己也聽不懂的話,聲音帶著哭腔,帶著失血後的嘶啞。
“師父饒、饒命……我再也不敢了……饒命……”
不知過了多久,杜滸這才輕輕放開她。她頭暈目眩,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頭髮仍然溼著,貼在臉上,讓淚水打成一綹一綹的。天色依然黑沉沉,月亮依然在樹梢掛著,四周依然寂靜。方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刻似乎有一輩子那麼長,但實際上也不過是彈指一瞬。
良久,她感到杜滸輕輕拍了拍自己後頸。她又恨又怕,掙扎著躲開。肩頭的傷口撕裂般疼痛。
忽然又聞到了一陣辛香的氣息。那是杜滸在她手中塞了一包傷藥、一塊麻布。
“你還在流血。快裹上。”
她嗚咽了一聲,劈手將傷藥和布扔在了一邊,固執地閉眼,不想看他。
她聽到杜滸輕輕嘆了口氣,接著手中一涼,掌心中多了一柄匕首,手指讓他輕輕攏住。
“還氣不過?那就捅回來好了,多少刀隨你。”
她吃了一驚,睜開眼來,杜滸坐在她面前,眼中的戾氣無影無蹤,帶著些許無奈的笑意。
他伸手指指自己的心口,又指指自己的咽喉,“除了這兩個地方。讓你隨便刺,直到你消氣為止,好不好?”
奉書反倒害怕起來,不禁又起了鬼附身的念頭,連忙撐著地退了退。看著他若無其事的神情,又是淚如泉湧,沿著兩側的臉蛋刷刷流到脖頸上,流到胸前,和肩頭血肉模糊的一片混在一起。
“你……你知不知道有多疼……我還以為你……你真的要殺我……嗚嗚……我要嚇死了……你不讓我走,也不用、也不用這麼嚇我……我……我一直聽你的話,你叫我好好訓練,殺人……叫我鑽臭水溝……我……我都照辦了……為什麼要耍我……”
杜滸始終默不作聲,也不辯解。奉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氣,餘光看到自己的血往下滴,一咬牙,拿起匕首就往他肩上砍。讓他也流血,讓他也疼!
杜滸見刀光襲來,身子微微一顫,反倒半閉上眼,一動不動,竟是泰然受之的意思。
奉書心中氣極,終究是下不去手,匕首斜了一斜,削下他一片衣角,然後用力將那匕首扔到遠處,捂住臉嗚嗚的哭。
杜滸微笑,語氣異乎尋常的認真,“我什麼時候耍你了?我什麼時候不讓你走了?快裹好傷,咱們回家。等你傷好了,咱們就開始準備。你想去哪兒,我都不攔著。”
奉書一臉淚花,猶然不敢相信,“我……我又沒打贏你……你的題目不公平……”
杜滸收起笑容,淡淡道:“不公平?這點不公平就哭鼻子?等你到了外面,處處都是不公,天天都是委屈,你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