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開懷一笑,從袖中掏出一塊玉佩:“青雀莫慌。你看看,丟失的可是這塊玉佩。”
李泰抬頭一看,驚駭得嘴再也合不上了,因為陛下手中的玉佩正是前些日子他贈於我的那塊。他立即叩頭答道:“是。兒臣丟失的正是這塊玉佩。”
李泰固然是嚇得面無人色,我更是驚得手足俱軟。
我分明將這玉佩親手丟入池中,親眼見它沉入池底,而今為何會在陛下手裡?!
早聽說宮中耳目眾多,個個能飛天遁地、來無影去無蹤,說不清哪裡就藏著雙眼睛在窺探著你……此時我算是真正領教到陛下的手段與耳目了。
我按住狂跳的心口,抬眼再看陛下,他依然淺笑如常,只是不再言語,他靠在軟墊上,微閉目,似在思索著什麼。
少傾,他的臉色由微笑變得凝重。
屋中眾人都僵硬地跪坐著,屏息不語,靜待著陛下的問話。
但陛下卻什麼也沒問,他只是疲累地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一聽此言,立即整齊地叩頭行禮,而後緩緩退出。
我見鎏金火盆裡的火焰有些低微了,便拿鏟翻了幾下,又往裡添了幾塊炭,撥壓一陣,火勢倏地又熊熊燃了起來,發出噼啪幾聲輕響。
待屋中曖意洋洋後,我又拿了條裘毯蓋在陛下身上,才躬身退下。
“媚娘……那冬兒,與你差不多年紀吧?”
似幻似真中,我隱約聽見陛下開口問話。
眼前猛地浮現冬兒蓋著白布躺在冰涼地上的身影,以及她留給我的那一雙僵硬的赤腳……
我只覺得寒風襲身,倏地打了個寒戰,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被那門檻拌倒。
我哆嗦著回頭去看,爐中依然焚著檀香,極淡的香味悠悠飄散,陛下靠著軟墊,仍閉著眼,似在假寐,方才的那句話彷彿只是我的幻覺。
庭院裡微微地落著些許雪花,雪動微寒,院角的幾枝墨竹,卻曉得格外翠袖清寒。
臺階、屋簷、廊柱上下都積滿了水沫似的雪,數位宮人在忙著掃雪鏟冰,四處是敲打冰凌的聲響。
一股溼冷的寒氣透過厚厚的外袍,從後頸一直灌到腳底。我打了一個又一冷顫,無奈只能抱緊雙臂,拉緊了衣領,抵禦嚴寒。
陛下為何忽然提起冬兒?他是在警告我,若再不謹慎言行,終有一日也必要如冬兒那般死於非命麼?他既已得到那玉佩,想必那日我與李泰在院中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瞭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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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連一個女人我都得不到!
我愈想愈覺得心驚肉跳、憂怖難安。一擰眉,腦中盡是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的場面,且愈發清晰。我竭力退避,卻終究還是捲了進來。進退皆不得,卻又不能坐視不理。
我幽幽嘆氣,小道邊的松樹突然呼啦呼啦落下幾團雪,驚得我的心狂跳不止。
“媚娘……”
聽到這聲音,我便立即沉了心,亦不施禮,只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你有何事?”
太子身著一件棗紅色綾羅衫,外披一襲藍色碎花緞面裘袍,他攔住我的去路,輕聲細語:“今日我害你被父皇責罰,我……”
我心念一轉,瞬時明白陛下為何要警告我了。
在陛下眼中,我大約就是那媚惑他幾個兒子的妖精吧?留之不得,殺之可惜,如此,陛下才給我這最後的機會,讓我收斂。
我悠悠地看著太子,嘴角浮現的竟是隱隱的笑意。我自知在這深宮中,我的性命不過是螻蟻,但,我絕不甘心!即使將來陛下要了結我的性命,我也不願像冬兒一樣死得無聲無息!
天縱不佑,也莫相擾,拼盡一腔熱血,哪怕只能濺起一朵小小的血花!
“太子……”我幽嘆一聲,有些哀怨,斜著眼睛看他,而後伸指戳了下他的額頭,卻不答話。
太子卻是急了,突然緊抓住我手,語無倫次道:“我,我必要得到你!”
“太子殿下說笑了,你早已有了稱心。哪裡還想得起奴婢?”我輕抿著唇,無動於衷地凝視前方。
“她,她,她畢竟不是你!”太子忽然中氣十足地大吼了一聲,“我要的人是……”
“太子!”我不及細想,立即撲上去掩住他的嘴,堵住了他要說的話,低叫道,“噓……太子殿下……”
“你怕什麼?”太子卻不慌張,他輕吻著我的掌心,悠悠笑道。
“殿下,奴婢只是個小小的侍女……不值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