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被他大膽的舉動震住了,於是斂眉垂目,迴避他灼烈的眼光。
“不,你值得的……”太子閃亮異常的雙瞳緊鎖她,絲毫不放過,“我一定不會放棄。”
“太子殿下,陛下已警告過奴婢,你我身份有別,是絕無可能。你不要逼我……”我心念一轉,暗暗檢視四周,確定無人,便也不將手抽回,任由他握著,轉瞬間,我眼中已微含淚意,“那日魏王殿下將玉佩贈於我,我不敢拒絕,卻也不敢留下,便將玉佩投入湖中……”我驚駭地閉了眼,身子也微微顫抖,感覺他將輕輕我摟入懷中,我不著痕跡地輕笑,而後哽咽著繼續說道,“不想,那玉佩竟落入陛下手中……我,我覺得好怕……宮中早已有閒言閒語,多少人對我又羨又妒,他們都等著抓住我的紕漏,好將我置於死地……”
“別怕,我會保護你,絕不再讓你受一點傷害……”太子將我擁入懷中深處,握著我的手,輕吻著我的手背,“你說你招人妒忌,太子何嘗不是!圖謀此位者,不知有多少!倘若有人要謀我性命,我也絕不會手軟!”
我凝視他有些扭曲變形的面容,怒火正在他臉上跌宕縱橫,我卻沒有感染到他的怒氣,兀自沉吟。
太子只能是太子,他永遠也比不上陛下。
陛下看似輕微淡遠,但一旦收了笑容,溫和的眸子瞬時便湧上一股殺氣,不怒自威,如冬眠之獸撕開皮毛的束縛即將咆哮而出。他的淡,是真正男人的淡雅,有著縱觀世事的智慧,強悍的淡雅。霸氣、傲慢、不拘,卻又隱忍、謙和,又似隱含怒氣。淡雅的強悍和怒氣,只能遠觀,不可近觸。
這樣的對手,可怕。
而太子,暴戾、自大,他的狠只是外露的狠,有著藐視人間的孤憤與偏激,卻少了海納百川的圓融氣度,他會狠辣地去算計卻無洞悉識人的世故心態。
這樣的對手,可用。
“太子殿下,奴婢不想你為難,也不想你因為奴婢而與陛下有所矛盾。只要太子能即位,奴婢受再多苦都是值得的。”我輕抵著他的胸膛,抬眸直勾勾地盯著他,眼中一片迷離,“你已是太子,帝位唾手可得,萬不可為了奴婢……我……”我只覺得眼中一片潮熱,聲調哽咽,便緩緩垂下頭去。
“太子又怎樣?依然受制於父皇,連一個女人我都得不到!我不想再等了,我也不能再等了!”太子握著我的手猛地收緊,他目眥盡裂,卻仍在隱忍,“父皇偏心李泰,朝中都有所聞。父皇又遲遲不退位,李泰對我的威脅日益加重……”他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盡,眼底簇著兩道火焰,“是時候該給李泰一些厲害瞧瞧了……”
“不,太子殿下,你千萬不能這樣做。”我見太子那近乎瘋狂的神色,心底竟泛起奇異的快意,嘴上卻仍在不停地勸解,“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呢?魏王殿下是你的兄弟啊!而陛下雖器重魏王,但更疼愛你,皇位始終是你的。”
“父皇更疼愛我?他偏心魏王,便是要立魏王為太子!立魏王為太子,必是廢我!”太子在笑,只是那笑容卻透著徹骨的冰冷寒意,“我若不從,必有血光之爭!”
“不,太子殿下,你萬不可如此想!”我心中暗喜,面上卻是焦急萬分,“手足怎可相殘,你……”
“媚娘,你莫要再勸了,我心意已決。”太子垂下頭柔情萬千地凝視著我,神情寵溺並且迷亂,“你再委屈些日子,我很快便來接你。”他執起我的手,在我手背輕輕留下一吻,便轉身大步離開了。
大雪紛飛,梅香醉人。我不明方向,徐徐走著。
梅林裡清香氤氳,梅樹上,雪著得很重,在雪的下層並結了細小的冰塊。梅影倒垂於湖光水影中,相映成趣,唯有暗香,依舊冷吹羅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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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花妖……姐姐……
我蹲在湖邊,我的影子投在光滑如鏡的湖面之上,眸光沉靜如水,微瀾不驚,只是一徑盈盈淺笑,顰笑之間勾魂攝魄。
我輕抬手,拈住一枝梅花。昔日凝脂如玉的指尖,不再細膩如絲,卻已帶著一層濃烈滄桑的鐫刻痕跡。
我已沒有退路了。
我自知不是陛下的對手,但,若他的兒子們開始在他眼皮之下造次,想必他也將十分頭痛吧?
既然人間未給溫暖,又何必溫暖人間?
深知一旦踏入便無勇氣跨出。一無所有的人賭起來才是最瘋狂的,無物再輸便可歇斯底里,我未給自己留絲毫餘地,狠毒之時也自知下場或許更慘,我卻決不會因此停步收手。
迎面走來宮女春桃,她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