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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異,將心比心,他認為她也是為她自己的聲音感動了。

“你在寫的什麼?”

“你看!”

將她那本宣紙所訂的小冊子接到手裡一看,上面抄著好些詩句,剛才所唱的兩首也在上面。詩句旁邊注著的符號,有尖角,有圓點,有直槓,這在徐海就莫名氣妙了。

“這是我好幾年的心血。”王翠翹說,臉上有矜持而感傷的表情:“在這面琵琶上,我下了十幾年的功夫,彈得好壞不說,琵琶的妙處,至少我是完全摸得到的。這幾年,我陸陸續續也譜了幾首曲子,不管成不成腔調,總是我自己的東西。

想想不忍埋沒,拿它重新理一理,也是一點不忍‘廣陵絕響’的私意。“

“絕響!”徐海心頭一震:“翠翹,這話怎麼說?”

“你看我,”王翠翹自嘲似地說:“半瓶醋就容易鬧笑話,一不小心就用錯了典故。”

“不!‘廣陵絕響’是個很普通的典故,你何至於用錯?莫非——”

“你不要說下去,也別嫌忌諱。”王翠翹搶著說:“我跟你一說,你就不會誤會了,等你一走,我沒有什麼事,一個人關在家裡,只陪我娘也氣悶;再說,我到底不是陸家正牌的小姐,所以我打算把我娘接了來住,另外收幾個願意學琵琶的女學生。收了學生,總得有東西教她們,所以把自己的一點心血,拿出來理一遍。我譜的曲子能夠流傳出去,不就不會埋沒了嗎?”

“這一說還差不多。但願我回來的時候,你的學生都學得很好了。”徐海丟開此事,將九月十九動身上船的細節,以及羅龍文等人排日餞行的事告訴了她。

“這是你們爺兒們的事,與我無關。”王翠翹問:“他們邀了阿狗沒有?”

“我想一定會邀他作陪的。”

“那好,你們兄弟倆去赴宴,我正好抽空去走走。”

“到哪裡?”

“看我師爺。我想今天晚上就住在庵裡,明天上午叫阿狗來接我。”

“好嘛!”

“還有。明天下午我想到平湖去看看我娘。”

“那,明天上午就不必回家了,由庵裡一直到平湖豈不省事。”

“到時候再看。”

“十八那天呢?是不是把你娘也一同請來,敘一敘?”

“那可以不必。我在想,倒是毛海峰,要請他吃頓飯,是人情上不可少的。”

“也好!都聽你的安排就是。”

於是,王翠翹作了決定,就在九月十八臨行前夕,請毛海峰吃飯,作為餞行,陪客只是阿狗一個。

“何不把羅師爺或者胡元規請來作陪。”

“不必!”王翠翹說:“我是要讓毛海峰知道,我們當他是自己人。”

徐海領悟得到她的意思,但覺得並不需要這樣接交情,只是不忍掃她的興,所以無可無不可地同意了。

到了那天是王翠翹親自下廚治皰。而且席間還特意出來敬酒。

“毛大哥!”她用這親切而尊敬的稱謂叫毛海峰,“阿海到了五島,種種要請你照應;一切都在不言,請你乾一杯酒。”

“言重,言重,嫂子!”毛海峰躊躇著說:“你這樣子鄭重其事,這杯酒我倒不敢喝了。”

“喝,喝!”徐海推推他的手,“我們的交情,沒有商量不通的事,你怕什麼?”

“這話不錯!嫂子,阿海跟我不分彼此,別的不敢說,禍福同當。”

“能這樣,我還擔什麼心?毛大哥,你儘管喝這杯我敬的酒。”

“好,好,從命,從命!”

毛海峰幹下酒,還照一照杯。冷眼旁觀的阿狗,聽出王翠翹的意思,她還是在擔心徐海的安危,所以聽到毛海峰“禍福同當”的承諾,便已滿足,因為所求即是如此。可是,他覺得這個承諾是不夠的。

“毛大哥,”他也跟著王翠翹叫,“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說了你會不會生氣?”

“不會,不會!我生什麼氣?”

“那麼,請毛大哥乾一杯,我才會相信毛大哥不是真的生氣。”

毛海峰笑了,“兄弟,”他說:“平常看你很爽脆,今天怎麼跟小姑娘似地牽絲扳藤?”

“我領毛大哥的責備,實在是因為過於關切我姐夫的緣故。我姐夫一個人去,說實話,我真的不大放心!老船主跟你,當然決不會做一點點對不起朋友的事;不過,我聽說老船主在那裡的處境也很艱難。倘或出什麼意外,毛大哥,千萬要請你照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