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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遲。”我爸冷笑著噼叭幾下,把手槍子彈很熟練地退下來。

“明白人?誰?”楊哈爾心虛地問。

“我照著老爺子的意思

,派二弟去請了兩個人。一個是劉鄉長,另一個是你們派出所的正所長鄂林太。他們應該快到了。“我爸告訴他,並一二三地數著手槍子彈。

果然,有輛草綠色吉普車像兔子般向這邊奔來,揚起的沙土淹沒了後邊追逐的幾個村童。

從車上下來的是鄂林太所長。劉鄉長有事沒來。

“嗬,這裡還真快成了戰場了!”鄂所長觀察周圍態勢,一邊走向爺爺和爸爸他們。

我爸向前走上一步,把手槍遞給他說:“我還有戰利品,繳獲了一支手槍,現在上交。”

鄂林太稍有吃驚,看一眼一旁尷尬的楊哈爾,接過槍檢視一下,說:“咋回事,這槍也不是燒火棍笤帚疙瘩,咋到了你手裡?”

“有人拿它對無辜百姓瞎比畫,叫我孩子喚狗給下了這燒火棍。”我爸微笑著告訴他。

“哈哈哈……”鄂所長笑得前仰後合,“狗下人槍,奇事,奇事!是哪隻狗啊?讓咱開開眼!”

“白耳,過來!”我爸呼喝了一聲,白耳就“噌”地躍到爸爸身邊,立著後腿,前兩爪放在我爸伸出的手掌上,“就是它,叫白耳,是我兒子養的狼崽。”

“是它呀,聽人說過,你們家養了一隻狼崽。嘿,還真有一股狼的樣子!”

“它的媽媽母狼叼走了我小兒子,我們留這狼崽養在家裡,這事說起來,我自個兒都不相信。”

“這事我也聽說過。不過你不能教唆你的狼狗下警察的槍,咬傷他人呀!”鄂所長似批評似逗說,衝我爸伸出手,“子彈呢!交槍不交子彈,啥意思?騎兵同志!”

我爸呵呵笑著,把攥在手裡的子彈如數放進鄂所長掌心裡,兩個人的手同時握了握,挺緊的。哈,他倆關係不錯,我心裡高興起來。

“我調來你們鄉有兩個月了,你也不來看我一下,也不請我到你們家炕頭喝二兩酒,今天有事了,才派人找我,你好大的譜兒喲,還像當騎兵那會兒那麼倔!”鄂所長狠狠捶了一拳我爸的肩頭。哦,他原來是我爸過去的騎兵戰友。

“嘿嘿嘿,”我爸撓撓頭,憨笑說,“你是官兒,咱是百姓嘛。再說我家出了丟孩子這檔事,哪有閒心找你喝酒呀。”

“今天可不饒你。”鄂所長回身把手槍扔給楊哈爾,揶揄道,“老楊,快帶著你這燒飯傢伙回去吧,這事我來處理。所裡有個剛抓到的竊賊,你審審,別讓他跑了啊!”

楊哈爾欲言又止,看一眼那邊摸著屁股的胡喇嘛,啥也不說悻悻而走。

“蘇克,你這狼崽是送城裡公園呢,還是讓我一槍崩了呢?”鄂林太的臉變得一本正經。

“這兩者都不行,你除非也把我崩了。它是我的兒子,我拿它當兒子養著呢,誰也別想碰它!”我爸有些慌了,趕緊抱住白耳,又解釋說,“幸虧它剛才咬怕了胡喇嘛等幾個人,避免了一場打群架,要不有可能出人命呢!你看看老胡他們的架勢,哪兒是在辦喪事,分明想武力強佔!”

“好吧,先留命察看,再出咬人的事,我肯定解決了它!”鄂所長又走到胡喇嘛跟前,詢問道,“胡村長,咋樣,叫人家的狼崽咬著屁股了?”

“鄂所長,請你為民做主,還給咱一個公道!”胡喇嘛哭喪著臉,滿腹委屈,捂著屁股很是狼狽。

“老胡啊,帶著你們胡家的人回去吧,你什麼也不用再講了,聽我的,帶著你的人走吧,這裡可糟透了!”鄂林太語氣溫和,但意思明確而堅定。

“這、這,我們的死者……那葬哪兒,啊?”胡喇嘛還支支吾吾爭辯,“我們這一場……那白、白鬧了?”

“可不嘛,你明白人老辦糊塗事。這分明是人家的墳地,你瞎摻和啥呀?快回去吧,再鬧出個打架鬥毆,出了傷亡事故,別說你的村長當不上,還可能坐牢呢。快帶著人回去吧!”鄂所長依舊用溫和的口氣哄勸般地說,還拍了拍胡喇嘛的肩膀,可他的口氣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不可違抗的命令意味。“別再耽擱安葬死人吧,抬到該埋的地方去,你也該回去往你屁股上上一上藥了,別讓它發炎,鬧出個狂犬病啥的。”

一場禍事,就這樣被鄂林太所長三言兩語消弭無跡了。他的口氣一直未提高過,矮矮墩墩的身材看著也那麼不顯眼,一身略顯小的舊警服有些裹不住他開始發胖的身體,鼓鼓囊囊的。

胡喇嘛一干人走了。荒野上又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