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邊的香爐上,取了一塊安神香扔進香爐裡,拿撥子撥了撥,蓋上蓋後,復又轉身走到元貴妃跟前。
“娘娘,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元貴妃點了點頭,依言躺了下去,嘴裡唸唸有詞。
蘇芷看著她這樣,不由便在心裡暗暗嘆氣。
本不是個膽大的人,卻非要謀這天大的事,現在還只是剛開始,便嚇成這樣,往後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豈不是要活活把自已嚇死了?
“蘇芷,我睡不著,你來陪我說說話。”
蘇芷應了一聲,坐到了床榻一側,輕聲道:“娘娘您睡吧,奴婢就在這陪著您。”
元貴妃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但只一瞬,卻又猛的睜開,一迭聲說道:“蘇芷,你出去看看,我怎麼好像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
蘇芷側耳聽了聽,外面靜悄悄的,除了秋蟲的鳴叫聲,哪裡還有什麼人聲。但她仍舊依言站了起來,“是,娘娘奴婢這就去看看。”
元貴妃便爬了起來,目光戰戰兢兢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不多時,蘇芷去而復返,“娘娘,外面沒人,您睡吧。”
元貴妃點頭。
蘇芷上前打算扶她躺好,不想,她的手才伸了出去,一滴滾燙的淚就打在她的手上。蘇芷頓時驚在了那。
“娘娘……”
元貴妃嚶嚶的哭了起來,“蘇芷,老天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想要做成一件事就那麼難啊?早知道這樣,上次就不該用什麼雪蠶蠱毒,直接用砒霜或者鶴頂紅就好了!”
“娘娘!”蘇芷嚇得往前一步,便捂住了元貴妃的嘴,急聲道:“娘娘,當心隔牆有耳。”
元貴妃那對被淚水洗過,越發波光瀲灩的眸子一臉哀慼的看了眼蘇芷,末了,一頭撲到床榻上嗚嗚哭了起來。
這一哭,直接就哭到了東邊發白。
儀秋宮。
酈昭儀看了眼默然無聲的李歡,對一側侍候著的唐秀珠吩咐道:“你下去歇著吧。”
“是,娘娘。”
唐秀珠向酈昭儀和李歡行過禮後,躡手躡腳的退了下去。
酈昭儀這才看著臉上難辯喜怒的李歡,輕聲問道:“歡兒,容姑娘她怎麼說?”
“她說……”李歡抬頭對上酈昭儀期待的眼,挑了挑唇角,淡淡說道:“她說若下次再有機會,一定會給我下一種見血封喉,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的毒!”
酈昭清麗的臉上頓時便血色全無,稍傾,勃然大怒道:“她好大的膽子!”
李歡點了點頭。
是啊,容錦可不就是膽子大麼?
酈昭儀發一通火,但眼見李歡卻絲毫沒有怒色,不由猶疑的問道:“歡兒,你是個什麼意思?那容錦……”
李歡打斷酈昭儀的話,問道:“他還沒回來嗎?”
酈昭儀才要搖頭,忽的便看到寢殿內西側的牆上悄無聲息的現出一個洞,酈昭儀一喜,猛的站了起來,一迭聲道:“歡兒,你父親回來了。”
李歡其實比酈昭儀更早察覺,但便是酈昭儀已經走到那處暗道前,他也沒有仍舊安穩的坐在椅子裡,目光淡淡的看著自暗道中走來的楚惟一。
楚惟一看起來並不太好,不知道是因為在地道的日子太久了,還是因為這幾天的不吃不喝,他的臉色很難看,身上的衣裳也是皺巴巴的,跟鹹菜乾一樣,走近點,還能看到袍子上大塊大塊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粘染的汙漬。
李歡皺了皺眉頭,酈昭儀可能聞不出來,但他卻聞到了一陣淡淡的血腥味!
“玉郎,你怎麼了?”酈昭儀一待楚惟一走了出來,便幾步上前,雙手扶了楚惟一的臂膀,哆著嗓子問道:“玉郎,你是不是受傷了,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楚惟一待要抬手扶上酈昭儀,卻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正朝他看來,他當下想也沒想,抬頭迎了那道目光看去,待看清眼前的人是李歡時,不由便蹙了眉頭。
“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歡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出了點事,我進宮來看看,你呢?”目光上下打量一番楚惟一後,問道:“怎的這般狼狽,出什麼事了?”
楚惟一擰了眉頭。
不待他開口,酈昭儀已經回頭對李歡喝斥道:“歡兒,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怎麼跟你父親說話的?”話落,又道:“還不快上前來扶一把。”
李歡看了看酈昭儀,又看了看楚惟一,默了一默後,起身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