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這樣的目光,永昌帝暴怒的好似要炸開的心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他對著司羽擺了擺手,司羽行禮退下。
永昌帝又對馮壽道:“你去紫雲閣看看。”
“是,皇上。”
馮壽退了下去。
永昌帝這才揉著額頭,看向呂皇后,臉上綻起一抹澀笑,輕聲說道:“天也不早了,您也別回鳳儀殿了,就在這安歇了吧。”
“這……”
紫宸殿是皇上的寢殿,是不允許妃嬪留宿的,因為紫宸殿不但是皇上的寢殿,還是皇上處理國事批閱奏摺的地方,為防後宮干政,往日裡便是妃嬪也極少涉足,更別說在這過夜!
永昌帝眼見呂皇后一臉躊躇,自是明白她擔心什麼,頓了一頓後,輕聲說道:“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朕。”
呂皇后還想再說,永昌帝卻已經起身往內殿徑自走去,呂皇后連忙跟了上前。
待二人寬衣重新躺下後,永昌帝握著呂皇后那保養得當的雙手,長長的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皇后,朕需要你去辦一件事。”
呂皇后側臉,朝永昌帝看去。
永昌帝目光自頭頂繡金龍的帳子上撒回,迎上呂皇后的目光,青白的臉上一對詭譎的眸泛起難得一見的溫柔。
“你去見容錦,看能不能讓她交出傳國玉璽。”
呂皇后身子不由的便一僵。
她正愁著要如何才能見到容錦,不想,機會便送上手了。可是,皇上卻讓她想辦法從容錦手裡拿到傳國玉璽。難道說,是皇上,他發現了什麼?
見呂皇后臉上的神色怔了怔,永昌帝握著呂皇后的手緊了緊,輕聲道:“你別急,聽朕把話說完。”
呂皇后點了點頭,慢慢調節著僵硬的身體,耳邊響起永昌帝細碎的聲音。
“我記得容錦初入宮獻藥的時候,你不是有心想讓熙兒納了她做良娣嗎?”
“臣妾是有這個想法,不過當時容錦說她已經心有所屬,臣妾也就沒有再多言。”呂皇后答道。
“此一時,彼一時。”永昌帝輕聲說道:“她心裡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她年紀還小,終要為自已的未來考慮。你不妨再好好勸她!”
“這個臣妾自是會的,只是,”呂皇后頓了頓,語氣猶疑的說道:“皇上您也知道,容錦她不似一般人家的小兒女,她那脾性……臣妾真不是很有把握。”
“無妨。”永昌帝淡淡道:“朕不過是再給她一個機會罷了,她要一條道走到黑,朕也沒什麼好可惜。朕得不到的東西,自也不會讓它落到別人手裡。”
呂皇后聞言,不由便倒吸了口涼氣。
但她也明白,這個時候,說多錯多。是故,一怔之後,她不過是身子往裡挪了挪,微微靠攏了點永昌帝,換了個話題。
“好好的,紫雲閣怎麼就會走水了?”
這會,換永昌帝的身子僵了僵,嘆了口氣後,輕聲說道:“朕已經讓馮壽下去杳了,許是哪個宮人偷懶,打翻個燈燭罷。”
呂皇后垂著的眉眼間便掠過一抹冷笑,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替永昌帝將身上的被子重新掖好,這才閉上眼打算入睡。
許是換了個地方,心裡終究少了些踏實感,呂皇后這一覺睡得並不好,又因身邊躺著的是永昌帝,便是睡不著,她也不敢隨意翻動,而是僵直著身子,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角落裡的八角宮燈。以至於,到最後是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而相較於呂皇后的難以入眠,景祺宮的元貴妃卻是一夜無眠。
她瞪著發直的目光,怔怔的看著身側同樣臉色慘白至極的蘇芷,一遍又一遍的問道:“真的不會被發現?”
蘇芷儘管內心也極度惶恐,但她還是重重點頭一再說道:“不會的,王爺已經回王府了,奴婢親眼看過了,那些人都死了,沒有留活口。娘娘放心,不會有人懷疑到王爺和您身上的。”
元貴妃點頭,“是啊,人都死了,愷兒也出宮了,不會有人發現的。”但話聲一頓過後,卻又突的臉色一白,尖著嗓子喊道:“可是容錦她還沒死,她萬一告訴皇上,是愷兒將她騙去獸園怎麼辦?”
“娘娘,”蘇芷攥住元貴妃的手,輕聲說道:“王爺不是說了嗎,若是皇上問起,您就說是王爺看上了永寧郡主的美色,沒有旁的意思。”
元貴妃再度點頭,拍著胸口,安慰著自已說道:“是了,我就這樣說,都是容錦那個狐狸精……”
蘇芷看著元貴妃白的好似抽乾了血的臉,暗暗的搖了搖頭,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