紕漏,她是幫不上忙的,“要不然,你――”
冷玉如微微搖頭,目中神色堅決:“我意已決,無論如何,決不來這裡做妾!”
綺年嘆了口氣,握握她的手:“我總盯著你,決不讓你一個人就是。”
冷玉如微微一笑:“想來我總是無性命之憂的。這裡是恆山伯府,若是不成,你也不必強出頭,沒的倒給你招了禍。”
“這是什麼話。”綺年皺眉。冷玉如卻笑了:“我說的是真話。倘若有什麼萬一……你在京裡,至少還能去庵裡瞧瞧我不是?若我真去做了姑子,只怕指望不著家裡的供奉。”
綺年真不知該說什麼好,兩人正相對無言,那邊丫鬟來報:“永安侯夫人到了。”
恆山伯夫人立時帶著媳婦出去迎接,滿屋子的人頓時都議論起來。因為永安侯府的嫡次子孟燁,果然不負眾望地點了今科探花!
當日三鼎甲戴花遊街,據說追著看的人幾乎擠破頭。今科的狀元已經年過四十,沒甚好看,榜眼倒是未滿三十歲,偏偏長得細眉細眼,唯有孟二公子風神俊秀,堪堪一十八歲的俊俏探花郎,誰不爭著要先睹為快呢。一日之間,永安侯府兩代三探花的美名佳話,就流傳到了京城每一處角落。據說孟小探花當日穿的衣裳料子,這幾日都是銷得最好的呢。
永安侯夫人鄒氏年紀已經將近五旬,並不似一般貴婦們著意保養,身材略有發福,但面帶笑容,那舒心勁兒自眉眼裡流出來,自然的面色紅潤肌膚細緻,襯著天水碧的褙子,明明是小姑娘們最愛穿的嬌嫩顏色,穿在她身上,竟然也說不出的端莊溫雅。
冷玉如看了看,輕嘆道:“都說永安侯夫妻恩愛,見了永安侯夫人,便知傳言不虛。”
綺年也聽說過。永安侯夫人出身世家女,嫁了永安侯之後主持中饋,上孝公婆,下教兒女,夫妻舉案齊眉,妾室安分守己,堪稱京中典範。她的長子孟燦做了駙馬,給家裡娶進一個公主兒媳,這本是不好相處的,可是永安侯府中就硬是婦孝姑慈,挑不出半點不是來。她教匯出來的長女孟湄出嫁後,也是頗有賢良之名。如今又有次子中了探花,任誰說起永安侯府,都少不得挑了大拇指道聲好。
永安侯夫人身邊跟了兩個少女,大的是孟家二房的庶女孟湘,小的則是永安侯自己的妾所生女兒孟涓,前次在東陽侯府大長公主壽辰上都是見過的,只是沒說話而已。孟湘清雅,孟涓嬌憨,被一群夫人們拉住了說個沒完。
永安侯夫人只是笑吟吟地看著。孟涓雖是庶女,卻舉止大方,笑嘻嘻的極討人愛,對永安侯夫人又甚是依戀。綺年也忍不住嘆氣,若不是日子過得實在舒心,怕是也不會與庶女如此親近。都說夫妻關係好是女人的養顏寶,在永安侯夫人身上,這句話絕對得到了驗證。座中比她生得美貌的夫人們不少,可是任誰也沒有她這種安閒自在的氣度和由內而外煥發出來的好氣色。
冷玉如目中也不無歆羨之意,低聲道:“能如永安侯夫人這般,後宅裡上下和睦的,真是天大的福氣。”
綺年低聲道:“也要自己心寬才成,永安侯不也有妾麼……”她知道冷玉如是什麼意思,韓兆點了二甲頭名傳臚,他年紀也不過二十三四歲,可算得年輕有為,又尚未娶妻,如今進了翰林院,也是好女婿的人選,不知有多少人瞅著呢。只是永安侯府這第三位探花風頭太盛,硬把他的風光給壓下去了而已。
冷玉如嗤笑道:“這些高門大戶裡,哪家沒有妾和通房?永安侯有兩個妾,不過都是安分人,對侯夫人也是極恭敬的,這也足夠了。”
綺年不由得有些悵然,心想再和睦的後宅,也是有妻有妾,一個男人幾人分,誰也分不到完整的……
冷玉如冷笑道:“你以為沒有妾就成麼?看看鄭大少奶奶罷。鄭琨如今倒是沒有明公正道的妾室,可是通房丫頭也有三四個,在外頭那花街柳巷更不必說了。只不過如今還沒有嫡子,通房都服著避子湯呢。”
鄭大少奶奶站在恆山伯夫人身邊侍候著,有永安侯夫人一對比,越發顯得她單薄蒼白,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了。綺年忍不住搖搖頭道:“看她身子像是不好。”
“是。每日燕窩銀耳,就這樣還三天兩頭地用藥。”
恆山伯夫人拉著孟湘孟涓說了半日話,才問永安侯夫人:“清嘉公主今日不得閒?”她的帖子也是單獨給公主下了一份的。
永安侯夫人聞言,那笑意又從眉眼裡流了出來:“倒不是不得閒,只是不能來了。”
恆山伯夫人怔了一怔,試探道:“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