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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永安侯夫人笑道:“前兒早晨吐了,請太醫來診了脈,說有了將近兩個月了。”

頓時眾人都道起喜來。孟燦做了駙馬,自然不能像其他公侯伯府的世子們一般賢妻美妾地擁著,少不得忌憚公主身份,房裡要空著些。不過這位清嘉公主能生,嫁進孟家六年,已經生了兩個兒子,如今這又懷上了。

永安侯夫人笑道:“如今我們全家都想要個女兒,那些個皮小子們,再多一個實在就鬧得受不得了。”

這話說的真是令人嫉妒。恆山伯夫人不由得就看了看身邊的兒媳。這娶進門也兩年了,肚子連個動靜都沒有。人家永安侯府卻是接二連三地生,竟然生兒子都生得厭煩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哪!

這般絮絮叨叨說了好一番家常話,鄭大少奶奶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低頭在婆婆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恆山伯夫人才招呼大家往後頭去。

恆山伯府的花園遠不如東陽侯府的大。據說原本地方不小,但因兄弟們幾次分家,這園子只剩了當初的一半多些。偏生還在園子裡趕潮流地引了一條人工河,便擠得空地更小。幸而園子裡的樹年頭都不短了,這才不致有暴發戶之感。

酒宴設在園子裡最大的建築對春堂上。這對春堂建得倒十分講究,乃是一大一小兩間廳房,中間隔一道迴廊相對,故而得名。眼下年長的夫人太太們在大間廳,未出閣的小姐們在小間廳,中間迴廊上擺著那幾盆異種牡丹,倒也合適。

這幾盆牡丹皆有一人高,種在三人抬的巨大花盆中,枝葉伸開來如同小樹一般,花苞有近百朵之多,雖大半尚未綻放,也足夠想見其盛開之時的絢爛之色。一盆是深淺二色的“二喬”,一盆是濃色的“魏紫”,還有一盆卻是少見的“舞青猊”,那花瓣比之普通綠牡丹顏色更重些,陽光下如同片片碧玉,綺年與冷玉如雖則心事重重,卻也不由得看住了。

眾位夫人們交口稱讚,恆山伯夫人不由得有幾分得意,指點著道:“這‘舞青猊’乃是從洛陽那邊重金購來,還有一盆純白之色的‘滿月’,如今叫伯爺搬到前頭去了,還有一盆‘宮粉’一盆‘豆綠’,一會子再搬過來給大家賞玩。”

旁邊也不知道是哪位夫人湊趣笑道:“這般的好花,就跟那畫兒上畫的,詩裡寫的一般,恨我不會畫畫,否則立刻畫到紙上,回家裱起來,還好多看幾日。”

恆山伯夫人笑道:“雖則咱們是不會,那邊的姑娘們,作詩繪畫都有的,若有興致,不如就叫她們在這裡起了詩社畫社可好?”

綺年聽見詩社就頭疼,不過顯然其他姑娘們都不做如此想,頗有幾個興致勃勃的,其中就包括了孟湘,還有吳知雯。阮盼雖不曾表現出來,但心中已經開始構思。選秀風波之後,她也急需重新展示她的才華,以免眾人總是把眼睛盯在她落選之事上。

恆山伯夫人既這麼說了,當下便有伯府的丫鬟僕婦們抬了桌椅以及筆墨之類來,在迴廊中擺開,只待一會兒酒過三巡,有詩興大發的姑娘們便可以前來磨墨題詩。

眾人落座,冷玉如算是恆山伯府的親戚,自不能與綺年坐在一起,兩人只得分開,綺年少不得不停地往她那邊看,身邊吳知雯與阮盼談論韻腳,她也只是嗯嗯啊啊的應付。

酒過三巡,恆山伯夫人便叫丫鬟來笑問可有哪位姑娘有了情思?當下孟湘便立起身來,先到迴廊之中,研朱滴墨地畫起來。片刻之後,兩名丫鬟將大幅宣紙自案上拿起向兩邊展示,只見畫上一株以寫意手法繪出的“二喬”,妙在調出的深淺二色與旁邊所擺放的那棵牡丹極其相似,遠遠看去一真一畫相映成趣,竟不知何者為真何者為假了。畫上並題了一首五絕詩,寫的是衛夫人的簪花小楷,字跡秀麗。

那邊夫人們連聲讚歎,吳知雯便也離席出去,濃濃研了一硯的墨,提了一枝鬥筆,一揮而就。丫鬟們將宣紙提起展示,但見紙上墨跡淋漓一首七律,卻是仿的懷素草書,濃淡有致,圓轉自如。夫人們中有識貨的已然頻頻點首,對李氏讚歎不已。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笑道:“這詩呀畫的,我們也看不出好歹,只覺得都不錯,卻不知該怎麼評判高下呢?”

旁邊一人卻是想著討好永安侯夫人,聞言便笑道:“依我說,今兒探花郎不是在前頭麼?索性將這詩畫都送出去與探花郎瞧瞧,品評一個高下如何?”

立時便有人連聲附和。吳知雯剛剛歸座,聽了這話忍不住低聲冷笑道:“原來是打著永安侯府的主意呢。”

喬連波在這樣的場合自然只有枯坐,便接了吳知雯的話小聲問道:“那是誰家的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