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慕公子一眼,想想站上一夜實在是可怕,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推脫就是矯情了,當下也就磨蹭的爬上炕,連靴子也不脫,緊貼著自己這側地牆一躺,這戶農家的土炕並不寬綽,不過睡四五個人還是可以地,慕公子又向外側挪了挪,與莫西北保持了半尺地距離,再不出聲。
第二日大雨居然未停,男人出去打聽了一下,發現出村的必經之路昨夜已經被山洪沖斷了,若是平時,這樣一道溝壑道未必難得住莫西北兩人,只是如今,他們只能暫時留住在虎子家。
“喂,起來吃藥。”莫西北端著藥碗對慕公子說,她帶地傷藥用完後,虎子的娘找來了他們常用的外傷藥材,居然效果不錯。
“我沒有名字嗎?怎麼總這麼叫我?”幾天後,被暫時稱呼為“喂!”的人生氣了。
“我總不能總叫你慕公子吧,我又不是你的使喚人。”莫西北不理睬這種抗議,直接一捏慕公子的鼻子,就要強行灌藥。
“我自己喝。”慕公子連忙掙脫魔掌爬起來,自從住在這裡的第二天,他被莫西北強行灌了一次藥,咳了半個時辰後,他對莫西北的話再不敢怠慢,因為知道眼前這人手黑心也黑,對他絕對不會有一絲客氣。“那省事了,快喝,一會我好教虎子認字。”莫西北樂得清閒。
“以後叫我的名字吧,我叫做非難。”喝完藥,慕公子忽然說。
“慕非難?”莫西北重複了一次,忽然問,“我一直想問你,你姓慕,我隱約記得,慕姓出自鮮卑族,原本也是姓慕容的,是後來人們拆分了慕容兩字,於是有人姓慕,有人姓容,連雲偏巧姓慕容,你們五百年前會不是本是一家?”
第五十章木刀(上)
“五百年前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難怪你要教那些孩子認字,真是閒著了。”慕非難哼了一聲,翻身躺下,兩眼一閉,居然沒有要求漱口或是吃一顆虎子摘回來的野果子。
莫西北對他的反應感到有些奇怪,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位慕公子的脾氣不好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也懶得理會,外面,虎子和幾個同村的孩子早在雨下等著了,人人手裡捧個沙盤子,等著繼續認字。
其實教古代的小孩子認字,對於莫西北來說,是一個挑戰,她沒有正經上過古代的學堂,不知道該如何給小孩子啟蒙,三字經千字文,她只記得一鱗半爪,詩詞記得多一些,不過山裡孩子連字都不認識,講解也是白講解,是以,一、二、三、四這些基本的數字教完後,她只能開始教孩子們學寫自己的名字。
“我看你別教孩子認字了,教了也是誤人子弟。”第五日,慕非難的傷已經癒合得不錯了,天也放晴,他難得的下床走動,瞧見虎子虔誠地蹲在地上,反覆的寫自己的名字,大搖其頭。
“我也覺得自己不是當先生的材料,都不知道該教他們什麼好。”莫西北點頭。“倒不是你的問題,只是你能在這裡呆幾天,能教他們認幾個字,到時候你一走了之,倒白給了這些孩子希望。”慕非難卻這樣說。
“有希望總比沒有的好,帝王將相寧有種乎,誰知道將來這山溝裡,能不能出一位大人物呢。”慕非難的話提醒了莫西北,原本是為了打發山間無聊的日子。不過既然這些孩子都如此勤奮好學,若是在這裡辦一所鄉間學堂,雖然虧錢。但是應該不錯。
“外面的世界未必比這裡好,守著這山這水。雖然日子清苦,卻很單純,你又何必把他們往紅塵俗世中帶呢?”慕非難看了看虎子,又看了看自己住了幾日地小茅舍,目光里居然有一種嚮往。那種神情,莫西北發現自己居然一眼就讀懂了,那嚮往,是對眼前這種平靜的純粹希求。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你說得對,不要去想著隨便改變別人地命運,”於是她點頭說,“只是我都不敢想像,你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就當你是恭維我了。”慕非難也點頭。轉身又回到屋中,去靜養他地傷口了。
“虎子、虎子!”片刻後,一個村童阿東跑來招呼虎子玩耍。只是神態和平時不大一樣,很有些興奮得難以言喻之感。直嚷著要他快點過去。一起玩官兵捉賊的遊戲。
莫西北也不以為意,不過惦記著瞧瞧出村的山路怎麼樣了。就也跟在後頭,出了村
一群孩子都聚在村口不遠處的小土坡上,瞧見虎子來,就神秘兮兮的招呼他過去看,莫西北覺得有趣,也走過來對為首地小孩子說,“阿冬,有什麼寶貝,也讓我看看好不好?”
這幾天,阿東也跟著莫西北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這時雖然不情願,但也